一边喂,她脸上同时露出了一种满怀期盼的慈爱笑容。
真是太过于慈爱了,慈爱得使人不由得心头发颤,汗毛直竖。
宋辞晚下意识躲了躲,脱口道“婶子,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可是,可是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吃白食啊!”
“吃白食”这三个字一出口,忽忽然满场寂静。
原本在胡吃海塞的灾民们倒仍然是在胡吃海塞,可原本正热情劝食的富贵村村民,却忽地一致转头,齐刷刷将目光往宋辞晚的方向注视过来。
劝食声没有了,欢笑声也没有了,这一片巨大的村前空地上,就只剩下灾民们疯狂进食的咀嚼声。
呼噜呼噜,哐哧哐哧——
一股看不见的,无法言说的恐怖压力,便随着这些目光一起,全都沉甸甸地压到了宋辞晚的身上。
那是什么?
是一种举世皆浊,于是便邀你同浊的无形力量。
是天上地下,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密实存在的可怕质疑。
那些目光没有声音,可又仿佛是在齐声质问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吃?你看看,所有人都在吃,都在吃啊!只你不吃,那一定、一定就是你有问题!
是你有问题!你有问题啊……
质疑声如带回音,将宋辞晚牢牢束缚,使她几乎无法逃脱。
只能眼睁睁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村民伸长手臂,将饭勺再一次往自己嘴里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