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都城隍府所辖二十四司议事之日,这会儿刚结束,丞相已在书房等候。”
文吏带着张牧之转过正殿议事之处,顺着一条风雨连廊转入后面一处小院里。
“丞相!差人把老君观主持请来了!”文吏在门外禀报。
“直接进来即可!”书房里一个清朗和煦的声音传来。
文吏打开门,张牧之走入书房,还未来得及看人便跪地大礼参拜“贫道拜见文丞相。”
文丞相一愣,似乎极为意外,笑道“你能先斩后奏,带兵攻打江宁城隍,按说应该是個桀骜之人,怎地以如此礼数拜我?”
“文丞相浩然正气,名垂千古,贫道心中敬佩无以言表,故而才执大礼拜见。”
小道士来自山河倾覆的年代,曾亲眼目睹家国破碎,百姓流离的惨状,心中明白文丞相忠心许国的气节是多么可贵,故而这一拜是真心诚意,全无半分虚假。
文丞相而今位高权重,类似的话不知听过多少,不过还是笑道“你不归我这人道之神统属,不必拜我,起身便是。”
张牧之起身后诚恳道“此礼无关上下品阶,唯心中敬服尔!”
文丞相见小道士神情认真,笑道“我当年正值家国破碎之时,以身殉节乃是应当,换个人一样会如此,并无值得称道的地方。”
张牧之还要再说,却被文丞相摆手止住,指着旁边一把椅子道“无需再说当年旧事,我唤你来此是有事要你去办,且坐下说话。”
“丞相有事但请吩咐,贫道定然竭力去做!”
张牧之正襟危坐,抱拳先答应,而后才以目光打量书房内的情形。
书房内空间倒是不大,正位书案上摆满各式案牍、条陈。
文丞相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眉眼中正气凛然,唇下黑须如墨,正穿着一袭青衫在座位上忙碌,或是执笔批示,或是皱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