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孔大正见到文生的时候,很是有点恼火,非常严厉地说道,“我不是交代过,没有什么事,不要过来么?而且就算要过来,也别选这大白天的啊!”
文生听了,压根没管这话中带着恼羞成怒的语气,只是伸手入袖子,掏出了一叠纸,一边展开,一边带点惶恐说道:“就是有重大变故,学生才不得不过来的。”
说话间,那叠纸已经展开,便直接在孔大正面前展开。
孔大正皱着眉头,只是那么一瞧,眼睛扫到这大字报的签名,便脸色突变。
“这是怎么回事?”他匆匆扫过内容之后,便一把夺过那大字报,直接拍桌子上,然后盯着文生喝问道,“那方孔炤看着相貌堂堂,为何也是出尔反尔?”
“还能是为何!”文生听了,苦笑着回答道,“那人权势之大,昨日便是最好的证明。如今在京师都已经传开了,谁还有这个胆子?国子监的那些,也都打退堂鼓,退出了!”
“真是岂有此理!”孔大正一听,恨声说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读书人的骨气呢?”
文生听了,并没有答话,低头想了一会,忽然抬头看向孔大正道:“学生怎么办?国子监那边,一直是学生在牵头。学生担心,不日便会麻烦临身!”
听到这话,孔大正又想训斥,不过话到嘴边时,便又改口,当即安慰他道:“既然你已经过来了,就先在我这边住几天,避避风头!那人权势再大,可我是谁?不管如何,他们都不敢在这里乱来的!”
文生听了,有点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学生偷偷摸摸地过来?如果是先生亲自出面的,定能号召更多的读书人,群起而卫道!”
听到这话,孔大正犹如被人打了一个嘴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当即有点恼羞成怒地训道:“年纪轻轻的,你懂什么?”
“……”文生听了一愣,随后马上回答道,“学生就是不懂才问的。”
孔大正听了,嘴角抽了几抽,好像牙疼的样子。过了一会之后,他才沉着脸说道:“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你只需要知道,你在我府上待着,就不会有事,明白么?”
“明白,明白!”文生听了,连忙回答,此时的他,已经看出来了,孔大正非常不高兴。
不过正在这时,忽然外间好像传来了喧哗声,然后就见到一名家丁匆匆入内,神色慌张地,还没到近前呢,就在大堂外面喊开了:“老爷,不好了,门口来衙门的人了!”
一听这话,文生脸色一白,吓得差点跌倒在地,连忙看向孔大正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快就来抓学生了,这可如何是好?”
孔大正一听,心中鄙夷,这个没用的东西!
不过好歹以后还可能会用上,因此,他便马上安慰道:“怕什么,这里是孔府。他们难道还敢搜人不成?”
“对对对,这里是孔府,他们肯定不敢乱来的!”文生一听,犹如捡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附和道。
他们的对话,让门口那个家丁听得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后,他真要说话时,却听孔大正已经先对他说道:“来得是哪个衙门的人?”
说真的,他其实有点心虚,因为如果是锦衣卫衙门来人的话,他的虎皮就不好扯了!
“是北直隶知府衙门的人,不过……”
家丁的话还没回答完,孔大正却是松了口气,只要是文官系统的,谁不给孔府一个面子。
于是,他都懒得再听了,便直接打断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身体有恙,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改日再来!”
说完之后,他又转头看向文生道:“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吧?”
“是,是,是!”文生一听,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回应,“学生……”
但是,那家丁却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道:“老爷,衙门的人是要找您,说是您的事犯了!”
他的这话,就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两个人的脑门上,一下把他们给震懵了。
不过孔大正很快回过神来,当即怒喝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就凭他知府衙门的人,敢来拿我?不知道我是衍圣公的亲侄儿么?”
然而,就在他说话间,就见大堂外面已经拥过来一群衙役。其中还有几个穿着与众不同,黑色飞鱼服非常地醒目。
其中一名飞鱼服越众而出,看着有点傻眼的孔大正,冷声喝道:“不要说你是衍圣公的亲侄儿,就是亲儿子,只要你犯了大明律法,也一样要抓!你不会是觉得,衍圣公就能凌驾大明律法之上了吧?”
这个话,孔大正没法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