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原本正在追赶高一功的人马,忽然在掉头往后跑了。
“什么情况?”宋献策见了,不由得纳闷了,用手指着远处道,“我没看错吧?”
本来累,但是高兴着的袁宗第,听到他这话,抬头那么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
此时此景,他忽然就想起来了开封以北的追击战。
“不会是朝廷官军也还有埋伏吧?”
虽然袁宗第在第一时间反应,说出了这话,可他却不敢相信。
要是朝廷官军真得还有埋伏的话,那这套路未免太深了啊!
宋献策听到,却是一下就否认道:“怎么可能?要是还有朝廷官军伏击的话,岂不是他们将计就计我们了,这怎么可能!”
下意识地不想承认,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越来越多的高一功人马出现,并且在往后跑着。其中不少人还都把旗帜丢掉不说,甚至把手中的家伙也丢了,只为跑得更快一点。
看到这个,两个词便从宋献策的脑海中崩了出来: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怎么可能?
宋献策顿时就傻眼了!
他在心中呐喊着:不……这不可能……
在道路两边,之前来不及逃走而跪地投降的朝廷官军,因为流贼在追赶田见秀的本部人马而没有处置他们,此时竟然又纷纷跳了起来,大声喊了起来:“跪地投降不杀!”
这时候,不止是袁宗第和宋献策两人看到前面的异常,他们的手下自然也都看到了,正在那里惊惧地猜测着,然后就听到了这个喊声,顿时就傻眼了。
事实上,这时候的情况已经明显了。高一功要是打得过朝廷官军,就不会这时候这么狼狈地逃回来。
那怎么办?
有一个流贼头目看到袁宗第和宋献策就在眼前,便连忙跑过来问道:“我们还有埋伏么?”
要是有埋伏的话,就再跑一个;
可要是没埋伏的话,那就完蛋了!
“有个鬼!”袁宗第气恼地回复了一句,然后二话没说,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不过当他调转了马头,看到宋献策还傻在哪里,便顺带着一拉他的缰绳道:“军师快点,我们反向前进!”
然而,宋献策却有点崩溃了。好不容易组织了这一次的反击战,结果却又落入了朝廷官军的算计,难道,自己真的是生不逢时?还是说,李自成的气数已尽?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宋献策不想承认,有点发狂地对袁宗第大喊道:“别以为说反向前进就不是逃跑了!你怕什么?准备迎敌,两路大军五万人马,就不信打不过朝廷官军!”
田见秀的人马,也就两万不到。来了援军又如何,还能超过这边的两路人马?只要死战不退,这一战就不算败!
袁宗第被他这么一喊,脸色有点难看。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得有点怕朝廷官军了!
看到宋献策怒视着他,袁宗第心里立刻明白,如果他不管,就这么跑了的话,回去之后,宋献策肯定会把这次的大败责任,归到他头上。
而他已经大败过一次了,如果再次大败,并且这一战还是被大将军寄予厚望的一战,还是因为自己而大败的话……
想到这里,袁宗第有点不敢想下去了。看到他的手下都学他的,调转了方向准备跑路了,他便立刻大喊道:“敢要逃跑者,军法从事!”
他的亲卫听到,便跟着一起吼了起来。
听到的那些手下转头看向他,一时之间都不敢跑了。
军令已下,如果还敢跑的话,那是没得商量,会被砍头的。
最终,袁宗第的这支人马,或者逃了五十步,或者逃了一百步,却是谁也没敢笑谁,纷纷止步,有点胆战心惊地开始集结,准备迎战了。
那些朝廷官军一见,情况不妙,便纷纷逃离官道,不敢再喊了。
看到这情况,宋献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也不去管那些逃跑的朝廷官军,当即大声鼓舞士气道:“你们放心,一切朝廷官军都是纸老虎,只要我们勇敢一点,此战还是我们能赢的!”
“对,狭路相逢勇者胜!”袁宗第看着乱哄哄的手下,也开始鼓舞士气了,“兄弟们不要怕,就算输了……”
本来他是想说,就算输了,那就直接投降好了,不会有性命之忧,以此让他的手下不要有后顾之忧!然而,这话才说出去,就发现一道目光射到他身上了。
不用看,袁宗第就知道是军师在看他,急中生智之下,他连忙改口道:“……至少我们也是英雄好汉,十八年后还可以再来一回!”
再来败一回?宋献策听了,非常不满,不过此时他也不是计较这种口误的时候,便也跟着一起继续鼓舞士气。
可是,这种情况之下,那是那么容易能鼓舞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