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擦了擦额头泌出的冷汗,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看到些不该看的景象。”
汪强没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掏出背包里的火折子,朝我肩膀上点了两下。
最后,连我眉间印堂都不放过,虽然只是星火点点,依旧灼烧的肉疼。
做完一切,他拿出一面铜镜,借着车座后排的顶棚灯让我照着看。
不知为何,我的脸在铜镜里十分模糊,但印台处浓郁的黑气格外清晰。
像是要冲出镜子,扑面而来!
汪强压低声音说:“你现在煞气入体,阴气重的地方能轻易看见鬼祟显形,看多了‘鬼迷眼’,随时都有可能撞祟!”
“铜镜过阴,能照见寻常看不见的东西,你看你脸上的煞气都藏不住了,再冲入灵台,不死也疯!”
我一惊,单就看了一眼,影响就那么大,那‘上阴供’有这么恐怖?
我小心翼翼问道:“汪伯,你说的‘上阴供’是什么意思?这么招阴,我看一眼都会冲撞?”
汪强点点头,小声说:“你也看见那些人在自己遗像前烧纸吧。”
我点点头,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院子里诡异的布置。
“通常,人死后在阴间才有名有姓,烧纸才能送到地下。”
“但有些人通过‘上阴供’给阴魂,让他们把纸钱带下去,再交给自己,下阴间办事就方便。”
汪强面色凝重,继续说道:“坐中巴的那些人中恐怕有走阴人,至于下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防着点准没差错。”
我听得连连点头。
可就在这时,乔寅山疯狂大叫一声,猛地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停在了路中间。
“卧槽!对面这他妈什么东西!”
乔寅山吓得粗口连连,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
我连忙看向前方。
我们跟着的中巴已经不知道去向。
前方的路幽深黑暗,车灯照亮的地方,路中间一群人抬着喜轿朝我们缓缓走来。
喜轿迎着车灯,慢悠悠向我们走来。
可每走一步,都给人无尽的压抑和恐惧。
周围有人围着轿子吹着唢呐,打着铜锣,嘴巴咿咿呀呀动着。
但在空旷的山路上,没有丝毫声音传来,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听见车内有几声吞咽口水,还有呼吸加重的喘息声。
坐在前排的林沅虽然没有动弹,但不断颤抖的双肩出卖了她,显然已经恐惧到极致。
汪强同样注意到外面,朝我使个眼色,说:“下车,不管是人是鬼,别让他们靠近!”
我赶紧拉开车门,一下跳了出去。
汪强紧随其后,跟在我从同一方向下车。
而他动作不停,从背包里掏出符箓,猛地贴在车门上。
而那些红色的朱砂痕迹不断扩散,向周围晕染。
显然,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在侵蚀着符箓。
怕是一旦朱砂消散,符箓就会彻底失去威力。
但这也是我们唯一能护住车上几人安全的保命之物了。
我半蹲着,贴着车边站着,一手捏着镇尸钉,一手拿着匕首。
远光灯照射在前方,迎亲的那群人,脸色被照的煞白,但掩不住脸蛋上的腮红。
每个人都露出欢天喜地的笑容,可在寂静的夜里,更显诡异。
而此时,对方似乎也注意到我们的车。
迎亲队伍缓缓停下,对方僵在原地不动,但也不让道,似乎故意拦在路中间。
我喉结滚动,内心万分紧张,看着喜轿停了下来,忍不住说:“他们怎么也停下来了,搞什么鬼!”
我话音刚落,对面轿子后面蹿出个人,拿着一柄圆扇,半遮着脸。
一踮一踮,走到最前方。
我屏住呼吸,看打扮那人似乎是个媒婆子,
顺着风,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传了过来,让我不自觉心神开始放松,不再惧怕眼前一切。
步子也止步住想要前跨,朝对面走去。
“千水!别被狐媚子蛊惑了!”一股凉意喷在我耳根,接着,,汪强在我耳边厉喝。
刹那间,我脑袋一晃,明显清醒许多。
扭头一看,汪强含了口血,喷在我身上。
我心里一凝。
这才意识到,在闻到那股香味后,自己好像中邪了!
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想要朝前探去!
我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忍不住后怕,冷汗顷刻间浸湿了衣衫。
这绝不是人!
为了避免再被蛊惑,我直接咬破舌尖血,强行召了口阳气。
一瞬间,血气弥漫在口中,我脑子也异常清醒起来。
再看向前方,那媒婆,和迎亲队伍全都变了模样。
几具纸人挡在路中间,而那最前方媒婆肩膀上蹲着一只赤毛狐狸,双眼微眯在黑夜中泛着狠厉的光芒。
隐约间,我耳边传来一道奸笑声,却又透着几分妩媚。
“有人出钱喊我们来接亲,小哥哥,不介意的话让新娘出来吧,咱们一起讨个喜气”
话音一落,周围刮起一阵阴风,路中间起了浓郁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