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程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别看程广富出门看着不起眼,走在人堆儿里就是平平无奇的中年大叔。
但能在村子里建起砖瓦厂,有自己的小产业,哪里是普通人。
一来到程家大门,便被程广富家的三层洋楼吸引了目光。
院子外面还停着一辆‘凌志’,和两辆‘丰田’的小轿车。
在农村,盖得起洋房,买得起小车,这财力可以说数一数二了。
而此时,原本气派豪华的小洋楼,已经挂起了白绫,贴着‘奠’字。
灵堂也置办起来,鲜花供果围着程娟的遗像,刚好对着大门口。
遗像上她看上去很温婉,嘴角还挂着笑容,只是黑白两种颜色在灯光映衬下,总有种说不清的阴森。
下车后,姜老头问了几个人的生辰年份。
选了四个属相不冲撞的,去给棺材抬下来。
灵堂中间已经架起八个装着清水的碗,还有两条板凳。
板凳的四脚,分别放在碗里,就这么架着。
我看了眼,想起之前让程娟立尸,一出棺,就稳稳落在碗和木板上。
这样能隔绝地气,没下葬前,棺材不能落地也是规矩。
所以杨松送葬时,棺材砸地上才惊了尸,以至于后来撞祟。
不过,我心里也有些打鼓。
棺材加上尸体的重量,不会给碗压碎吧?
思索间,汪强已经指挥人马,把棺材架了上去。
我眼瞅着棺材稳稳落在板凳上,心里的担心很快就消失。
板凳脚稳如泰山,甚至连里面的水都没有溢出一滴,更别说碎碗什么的。
我也不自觉松了口气。
可就在刚准备移开目光时,让我屏住呼吸的一幕出现了!
那碗里的清水,顷刻间竟然生出一些血丝,不断向外扩散。
就像有看不见的人把血滴进去了!
我额头布满冷汗,看向身边的姜老头,低声说:“师父,那碗水好像有些变化。”
姜老头点点头,沉声说道:“化煞养出鬼胎的尸体,是不清白了,只能先放着,之后还要布置些东西,等下葬前把鬼胎引来,一起处理了。”
闻言,我心中了然。
看来棺材出现的那串婴儿脚印,同样引起了姜老头的忌惮。
需要等待时机,一起将其制服。
想到这,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到底,一尸两命,本来幸福的一家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程娟的命运也是悲惨至极。
而这时,程广富也匆忙向我们走来,说他已经安排好房间,我们好好去休息。
到时候下葬的地方,还要麻烦姜老头指点一二。
姜老头也点点头,折腾到现在,他也满是疲态。
交代程广富和其他亲属守夜,这一晚上供香、纸钱都不能断,要一直烧着。
之后,便喊上我还有汪强去客房休息,选坟地的事,他明天亲自去。
来到三楼东边一间房间,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疲惫感猛地侵袭全身。
身体感受到呼啸而起的酸痛感。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我忍不住感叹一句,又想起我因为心善被讹的五万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我一愣,心说别是程广富准备好的夜宵。
忍不住好奇打开一看,我顿时两眼放光。
竟然是一捆捆的钱。
我数了下,足足有八万!
这一下,我总算安心了。
看来那五万块,程广富替杨松还了,其余的估计是酬劳。
毕竟我背了一路的尸,怎么说都是出苦力最大的人。
不得不说,程老板能做生意赚到钱,人情世故方面一点都不让人操心。
想到这,我彻底没了烦恼,把钱收好后沾着枕头就睡了。
许是奔波太劳累,我睡着后双眼紧闭,但莫名感受到不舒服的压抑感。
总觉得有人敲响了房门后,走了进来,并且不断在屋子里徘徊,发出不大不小的走动声。
我本来就累到极点,稍有响动打扰我睡觉,简直罪无可赦!
憋着这口怨气,睡梦中我的怒意不断攀升。
而这股动静不但没有减弱,甚至得寸进尺起来。
我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攀上了我的脚底。
像是一整块冰块贴了上来。
我动了动身体,下意识想要摆脱这一切。
但睡梦中,我赫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这时,迷迷糊糊中我的意识开始苏醒。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陷入梦中醒不过来!
无法掌控身体的恐惧开始蔓延,我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情况不对劲。
我使劲想要睁开双眼,让身体彻底清醒过来。
但力气仿佛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心里咯噔一下,我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鬼压床了!
此时,我心中已经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