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惠经常会带他去看各种医生,为了保证他的身体是健康的,倒是头一次带他来见心理医生。
他对心理医生检查什么,不太了解,只是怔怔的看着秦淮川。
秦淮川仔细的打量他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大多数人,可以从他的眼睛,来辨别出精神状态。
而此时傅西洲双眸,是一片空旷的荒野,带着不符年纪阶段的苍凉。
片刻后,秦淮川不再打量他的眼睛,拇指快速的按下笔盖,一声响过后,他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知道你妈妈为什么送你,过来看心理医生吗?”他像真正的心理医生一样,开始例行检查,来更了解他的心理状态。
傅西洲摇头,顺毛的他,神情看起来,真如孩子般:“不知道。”
秦淮川快速的扫他一眼,又问:“昨天学校暴风雨的时候,你班上的同学都哭了,你有没有想哭?”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
“为什么?”秦淮川也问得很快,快问快答,不给病人掩饰真实想法的手段之一:“不害怕发生危险吗?当时想不想见到妈妈?”
他仍是秒回:“不害怕,也不想。”
啪——
秦淮川又快速按了笔盖,像是计时器的响声。
问的速度,会放慢了:“为什么?”
而傅西洲的黑眸,古井无波,薄唇轻启,应答如流:“没为什么。”
难搞。
秦淮川的脑海里,只冒出这两个字。
原以为傅西洲被小师妹说服,来配合做催眠治疗,就会变得相对容易些。
可没想到,回到三年纪的傅西洲,年纪轻轻,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少年。
他的嘴里,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秦淮川暗自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问无用的问题,把笔放在本中间夹起,放到一边。
“我听你老师说过,你考试的时候,总是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完答卷了。所以,一般还有60分钟,你就会在草稿纸上画画,而且画得都还不错。”
他在说这些话时,时刻留意着傅西洲的神情,看他有没有抗拒之类的。
还好,傅西洲并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他接着,从抽屉拿出一张洁白的画纸,递到傅西洲的手上:“可以麻烦你给我画一张画吗?”
傅西洲只是垂眸看着画纸,却一动不动,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他画画是用来打发无聊的,并不想为谁而作画。
秦淮川把画纸放在他膝盖上,又拿出一支画笔,笑着道:“这是一支特殊的画笔,画在纸上是透明的,所以你在纸上画的什么,没有人会看到,只有把纸浸到水里的时候,才会看到画里的内容。”
说完,他强行把纸塞到傅西洲的手中,站起身来:“我放你一个人在里面,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你画完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而后,他也不管傅西洲是否接受,直接离开了房间。
砰——
房门关得很重,傅西洲膝盖上的那张画纸,被关门的风流带动,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