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笙心神稍定,跟着利昂走进去。
等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她才明白利昂为什么如此慌乱。
偌大的房间,全部用绵软的地毯铺了起来,房间内家具出奇的少,只有床和桌子,而每一个尖角的地方都细心的用软布包裹住。
而此刻,地上一片混乱,花瓶被打碎溅的到处都是玻璃渣,上面还滴着血,一滴滴尤其的刺目。
利昂脸色严峻,低声迅速道:“花瓶里的花对夫人的病情有用,有助于她缓和情绪,总统才不得已放在了里面,没想到今天的夫人犯病后有了自残现象,刚刚用花瓶伤了总统后,竟拿起碎片往手腕上割!”
紧急时刻,被总统一把拦下,也是无奈之下,再次给她上了镇定针。
镇定针打多了有副作用,若不是因为怕她再次伤到自己,总统不会松口。
此刻,仅有的大床内,厚重的床幔将里面的情况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到影子。
总统些许沙哑的声音从床里传出来:“抱歉,顾小姐,夫人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犯病时的样子,只能以这种情况让你看诊。”
他的嗓音里,透出难以言喻的后怕和脆弱。
难以想象这是威武高大的总统发出来的声音,再强大的人,也会有他的软肋。
这一刻,顾北笙为他对总统夫人的情感而动容。
不管这个总统究竟有没有参与她当年的绑架案,他对自己妻子,是很真心。
她轻轻应了一声,随后绕开狼藉走过去,坐在利昂教授为她送来的椅子上。
低声道:“请给我夫人的手腕,我为她诊脉。”
总统听到了,很快,一截细瘦到可以清楚看见脉络的手腕,从床幔的下方出现在她眼前。
手指纤细,皮肤苍白到有几分病态,隐隐泛着青。
顾北笙抿了下唇,手指搭上去。
诊脉是华夏特头的医疗古法,利昂教授在一旁,脸色很认真。
顾北笙细细听着手下的脉搏,足足过了十来分钟。
她的眉心越蹙越紧,脸上时而露出纠结的神色,似乎情况很严峻,惹得房间内的气氛也越发紧张不已。
总统的呼吸越来越重,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出声询问时,顾北笙终于收了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低声道:“总统,您确定夫人患得是脑瘫疾病么?”
总统沙哑的嗓音蓦地沉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那么多医生诊疗之后的确诊,难道能出错?
顾北笙眼中泛起涟漪,被一点点的思绪填满。
总统夫人的病情,根据其他医生的诊治单和沈烟之前的描述来看,确实是脑瘫的症状。
只是她刚刚听完脉,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然而,一次诊脉,能够获得的信息微乎其微,顾北笙也不能肯定。
如果总统夫人不是脑瘫患者,那她的直觉是不是出错了?
总统夫人不是沈安的女儿?
不过,现在也不能完全得出结论,先安抚病人的情况才行。
她又问道:“夫人最近的生活是不是有什么大的改变?比如有什么熟悉的人不在了,或者换了环境什么的。”
总统哑声道:“由于前几天的刺杀,我们常驻的私宅可能有安全隐患,我带着夫人搬到了王宫居住,附近安排了大批守卫。至于熟悉的人,烟儿这两天不在,只是,我说是因为课业,夫人没有怀疑。”
那就对了,难怪之前她知道总统的私宅在水天一线,今天却来到了这里。
顾北笙了然开口:“突然的环境变化,让夫人受到了影响,加上三公主受伤,夫人太过担心,又不愿意与人沟通,导致郁结在心,才会犯病。”
话音落下,床幔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