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给孩子换纸尿裤，哄睡，大人也可以歇会儿。</p>

牛姐把娃放在床上，扒下纸尿裤，晾三分钟屁屁，然后换新的纸尿裤。</p>

孟昭青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咧嘴一笑。</p>

他又想起第一次抱这个娃的情景。</p>

那时这个娃才七个月，也是牛姐给孩子换纸尿裤，他好奇，追过来看。</p>

一个孩子，肉虫似的，挥着小手，踢腾着两条小肉腿，咣咣踹着床垫。</p>

看见他，小孩好奇的停住小肉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子盯着他，忽然孩子眉头一皱——</p>

孟昭青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怼脸喷了过来，喷得他一个激灵，大脑一片混沌，只听牛嫂连忙说：</p>

“哎哟，尿了，宝宝尿了……”</p>

孟昭青这才反应，这条肉虫尿他一脸。</p>

他抢过床头搭着的一件不知道什么衣服，婴儿的小衣服，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干尿渍。衣服居然有一股奶香，还怪好闻的。</p>

他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p>

再看那肉虫，释放完了，异常开心，甩开两条肉腿，又咣咣踹起床板。</p>

孟昭青那个气，趁着牛嫂转身拿纸尿裤，他握住小孩的一条肉腿，使他轻轻侧着身，然后一巴掌轻轻落在柔软的肥臀上。</p>

“让你尿我！还往上尿！刚出厂零件好使是吧！迎风尿十里是吧！我让你嘚瑟！”</p>

拍了两下，那柔软的触感似是有某种神力，能化春风，化霜雪，化人心，他哪还忍心再拍下去。</p>

小孩乐得吱嘎吱嘎的，笑出了声。</p>

“你个小没良心的，跟你妈一样，专门克我是吧！给我这么大见面礼。”</p>

倒是指尖婴儿的手感，柔软的……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心也跟着柔软起来。</p>

牛嫂给婴儿穿纸尿裤，穿衣服，他就站在一旁，一眼不眨的观赏着。</p>

等牛嫂忙乎完，把怀里的孩子竖着抱起来，孩子睁着一双黑矅石一样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连手里的摇铃都忘了摇。</p>

他也看着婴儿，感觉那一对黑石有一种魔力，把他的心吸进深不见底的山渊，把他所有的成年人的成见、戒心、遗憾都一一化去。</p>

“你要不要抱一下，宝宝一直看你。”牛嫂笑着说。</p>

“我……我、我行吗？”孟昭青像是得了鼓励，惶恐的伸开双手。</p>

“我要怎么着，这样吗，还是这样……哎，哎哎，你别松手，哎！牛嫂，救命……”</p>

孟昭青架着双臂，把婴儿托在臂弯里，可是他浑身都是僵的，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也不敢动。慌得心脏直抽抽。</p>

终于，在牛嫂的帮助下，他试着放松了一下手臂。</p>

那软软的一团，让人心脏都变轻了似的。</p>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娃。</p>

到现在他也经常有这种错觉。</p>

……</p>

开了一天的会。</p>

孟昭青给她发了很多孩子的照片。</p>

神奇不？现在她跟孟昭青的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孩子照片。</p>

下午下班回家，牛姐在做饭，孟昭青在陪孩子玩。</p>

他躺在客厅的爬行垫上，辰宝在他身上翻山越岭爬来爬去。</p>

见她进门，等她洗完手，换完衣服，孟昭青把孩子交到她手里，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她陪孩子。</p>

他现在性子沉稳了不少，安静的时候很多。</p>

凌玖玖也不叫他小孟了，因为孟昭青现在的年纪跟她上一世去世时差不多大，在心理上，他们终于是同龄人了。</p>

看了一会儿，孟昭青突然起身：</p>

“我累了。回了。”</p>

牛姐大声叫他留下吃饭，他摆摆手。</p>

凌玖玖过意不去，抱着孩子送到门口。</p>

出了门，孟昭青身子一滞，回身看着她，楼道灯光晦暗，他的脸笼在阴影里。</p>

“凌玖玖，我说我累了，你懂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