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已经摆好了，蜡烛也插好了。</p>
六点多，服务员问了三次要不要现在上菜，美意电话催了五次，林秣终于出现在门口。</p>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凌玖玖心里的忐忑终于落了地。</p>
刚才她一直在想，林秣会来吗？</p>
之前都冷淡成那样了。</p>
她甚至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林老师来，她一会儿就吃两块蛋糕。算是奖励。</p>
如果不来，她只吃一块。</p>
“林老师你吃了什么减肥药！”美意心直口快的拉林秣落座。</p>
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林秣瘦了一圈，眼里多了几分沉郁。</p>
他看了一眼凌玖玖，很勉强的笑了一下：</p>
“回来了……手好了吧。”</p>
“好了。”凌玖玖伸出右手给他看。</p>
伤都好了，但还留了一抹淡淡的红痕。</p>
美意突然失望的叫道：</p>
“林老师，你没买花啊？！我还以为你会买花……”</p>
她这一说，林秣顿时就尴尬起来。</p>
他刚才在花店里徘徊好几趟，买，还是不买，买什么花，折磨了他一整天。</p>
最后，他决定不买了。</p>
买花，跟吃饭的意义不一样。</p>
最后，他把自己大学毕业时宣誓词默念了一遍：</p>
我志愿当一名人民教师，进德修业，言传身教……</p>
林秣，你是她的老师，你怎么能肖想自己的学生。</p>
你不配。</p>
所以他空着手来了。</p>
林秣不好意思的笑笑，淡淡的说：</p>
“会有人送你们玖姐花的，不必是我。”</p>
不必是我，她值得更好的。他想。</p>
说着，他离座去一旁洗了手，回来后在骆翔身边坐下。</p>
刚才美意把他摁坐在玖玖身边的座位。</p>
美意也嗅出来不对劲了，但——</p>
该吃饭了。</p>
肚子早都饿得呱呱叫了，看了好几遍菜单，馋得嘴巴都快流泪了。</p>
“上菜！”美意大声招呼服务员。</p>
趁着上菜的空当，凌玖玖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样礼物，是她欧洲之行买的。</p>
美意和骆翔的刚才已经给过了，丝巾，香水，化妆品，美意开心得快要飞起来，抱着她亲了好几口。</p>
给骆翔的是一瓶香水和一把瑞士军刀。</p>
此刻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水晶摆件，她在奥地利买的。</p>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看到这个摆件时，她一下子就想到，它适合摆在林秣的书架上。</p>
“林老师，送你的，纪念品，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美意她们都有。”</p>
她怕他拒绝，所以才特意强调了美意她们都有。</p>
林秣淡淡道了谢。</p>
幸亏有美意这个小机灵鬼在，也许是在津市上学的缘故，美意现在的相声底子很不错，简直是活跃气氛的小能手。</p>
“林老师，你没给玖姐带礼物吗？”美意又发起了一轮攻击。</p>
林秣面色一滞，买了，前几天买的，但他故意没带。</p>
天知道他这些天有多煎熬。</p>
天知道要扼死心里发出的那颗小芽有多费劲，它像是拿了无限复活卡一样，刚刚摁灭，下一秒就死灰复燃，继而疯长出一片思念的芽蔓。</p>
那天吃饭回来，在路边看到一个玩具店，橱窗里有个瓷制的人偶，莫名觉得亲切。</p>
像玖玖。</p>
脸型像，发型像，清冷的眼神也像。</p>
但样子又完全是个小孩。</p>
如果他和她有个小孩，或许就长这样子……呸！他立即在心里唾弃自己。</p>
想什么呢。</p>
荒唐。</p>
此后又专门去那间店看了两次，还是没忍住，把那个小瓷娃娃买了回来。</p>
但他今天没敢带，他怕自己的非分之想被人识破。</p>
可是，他曾经的好学生——佟美意，早就识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