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名媛们是这种想法,澹泊书局的顾客们都是差不多的心思,毕竟小范大人可是他们的偶像,一本红楼赢得无数美誉,楚平生算个啥,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勾栏听曲的烂人,拿什么和小范大人比?他也配?!</p>
朝堂外群情激奋,舆论如潮,朝堂内很平静,因为官员们都被白风杀怕了,郡主和驸马爷说杀就杀,还是灭门这种烈性手段,除非活腻了,不然没人会做出头鸟。</p>
两天后。</p>
月如钩,水如银,一湾花船灯照影,流晶河畔浪荡子,多少春闺梦里人。</p>
楚平生在两位姑娘的搀扶下离船登岸。</p>
“楚大人,你确定自己能走吗?要不……青裳送你回礼宾院吧?”</p>
穿着通透纱裙,露出半抹酥胸的女伶面带忧色,害怕他和月前那个吃多花酒独自回家,一脚踩空跌入流晶河中淹死的福公子一样,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p>
“我没事,你回吧,外面冷,你若感染风寒,明日谁与我唱念奴娇,谁陪我饮葡萄酒。”</p>
“那……楚大人一定千般小心,莫要靠河行走。”</p>
“知道了,知道了。”</p>
楚平生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回船,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西北方走去,牛栏街上行人稀,红灯映着背影,时长时短。</p>
哒哒哒……咚……</p>
“关门关窗,防火防盗。”</p>
哒哒哒……咚……</p>
“关门关窗,防火防盗。”</p>
不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提醒和敲锣声。</p>
牛栏街走过一半,楚平生忽然停住脚步,就近倚着挂灯笼的立柱说道:“河边蚊虫多,在外面等了半宿,没少遭罪吧?”</p>
话落未久,后方巷口走出两个女人,一个贴身素裙配黄色披肩,一个红衣似火手持长剑,俱冷冷地看着他。</p>
“范若若?叶灵儿?怎么,你们也想效仿四顾剑的徒孙刺杀范闲,再造一场牛栏街刺杀案?”</p>
叶灵儿恨声说道:“杀你……我怕脏了我的剑。”</p>
“那你们一直跟着我干什么?”</p>
楚平生撇撇嘴,不理她们,继续往前走。</p>
范若若趁机抓了抓手背被蚊子叮出的包,急声制止:“别走,之前你说的赌局……我答应了。”</p>
嗤。</p>
革履轻擦地面,楚平生转身,呼出一口酒气。</p>
“若庄墨韩技高一筹,你嫁给我为妾,若范闲文采惊世,我把叶轻眉留下的钥匙给你?”</p>
范若若答得十分干脆:“没错。”</p>
那夜与范闲讨论完赌局之事,她就打定主意要帮哥哥的忙,范闲有十足的把握在诗文成就这一点击败庄墨韩,只是因为赌注是她的幸福,不肯松口,但是在她本人看来,这个险值得冒。</p>
之后和她爹司南伯的谈话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心。</p>
范建说香皂、玻璃、白砂糖、放大镜、香水……这类贵族阶级用的稀罕物都是叶轻眉的创造,当娘的是一个传奇,浑身都是秘密,做儿子的写出红楼和登高,才情动京都这种事不是很正常?范闲有多优秀他都不会意外。</p>
范建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p>
范闲有原则,不让她和楚平生赌,她没有,此事……只消瞒着哥哥便是。</p>
叶灵儿说道:“你怎么知道庄墨韩会跟范闲比诗文?”</p>
楚平生淡淡一笑:“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校检鸿胪寺少卿,校检礼部侍郎。鸿胪寺和礼部的事当然瞒不过我,比如礼部尚书郭攸之曾密会庄墨韩,而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一直想要报复范闲在牛栏街暗算他的仇……过几天的祈年殿夜宴,记得提醒范闲小心郭尚书父子出难题哦。”</p>
她愣了一下,薄有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都说楚平生这个官当得很不称职,各种眠花宿柳,各种沉溺酒色,怎么看都是个没有上进心的家伙,但为什么对礼部和鸿胪寺的事情了解极多?</p>
是辛其物告诉他的吗?</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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