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将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段郎,这可是你说的,有朝一日,你若负我,教我一口一口把你身上的肉咬下来,我现在只是咬了一口,你就禁受不住了?段郎,你这誓言,原来都是骗人的。”</p>
“你……你……”</p>
段正淳气得两眼圆睁,嗬嗬粗喘:“你还不如杀了我。”</p>
“那我怎么舍得,段郎,今日以后,你若再跟那些女人一起,必会夜夜念起我。”</p>
康敏从他的身上起来,梳理一下头发,走到圆桌前面坐下,端起隔夜的酒喝了一口。</p>
“一个时辰后药效自会散去,你就不用送我了,这个……”</p>
她拍拍雕花刻字的精美木盒,语气哀婉,一脸离愁:“里面是你的宝贝,我本想自己留着做纪念的,不过认真地想一想,你好歹也是一位王爷,纵然你负我一世,我有万般不忿,却也不该让你百年之后落个无有全尸的下场。”</p>
“段郎。”</p>
她起身上前,摸着他的脸道:“你我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p>
康敏带着一股茉莉花香走了,脚步声越去越远,最后变作得得的马蹄声与车轮碾过地面的响声。</p>
段正淳咬牙切齿,盯着桌子上的精美木盒,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以后拿什么各生欢喜!</p>
“康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p>
喘息着叫了两声,他又急忙收声,因为担心被过路行人听见进院探视,能不能帮上他的忙且不说,这脸肯定是丢到姥姥家了。</p>
他毕竟是大理国的镇南王,段正明的皇太弟。</p>
……</p>
数日后。</p>
夕阳潋滟,一片平湖暖。</p>
刀白凤坐在北岸水榭的椅子上,看着段誉和阿紫下棋,小丫头从开始到现在,悔了不下几十次棋,即便如此,依然被段誉杀得丢盔弃甲,嘴巴不要说香油瓶,咸菜坛子挂上去还能压俩馒头。</p>
阿碧眉头紧锁站在旁边,偶尔指点她一下,却也只是延缓一下败北的时间,完全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p>
刀白凤终于知道段誉为什么不肯同她回大理了。</p>
虽说那边生活条件更好,但是规矩也多,毕竟是镇南王世子,未来要继承皇位的人,一言一行都被别人盯着,在这儿呢,环境不错,好看的姑娘多,每隔几天还有函谷八友这样的奇人来向师叔祖请安问候,更难得的是,没人约束他,可以说想干嘛就干嘛。</p>
“不来了,不来了,跟你下棋我就没赢过,你这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让我一让,要不是爹说我性子太跳脱,下棋能……修身养性,我才不跟你学这个呢。”</p>
阿紫恼了,将棋盘上的棋子扫了一地,阿碧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去捡,分好黑白后装入两个围棋罐中。</p>
“紫妹,我还不够让你吗?一局手谈,你悔了三十六步棋,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如你这般弈棋之人。”</p>
“哼,万事总有第一次。”她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去寻师弟玩儿。”</p>
“紫妹,再来一局,我让你六子好不好。”段誉赶紧叫住她,温言蛊惑,因为他知道阿紫输了棋局,心里压着火,此去游坦之那,搞不好又会作弄那位老实憨厚的师弟,自是于心不忍。</p>
刀白凤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掩嘴轻笑,这时目光扫过南岸,就见一道人影急匆匆地掠进屋去。</p>
刚才那人……是木婉清吧,却不知为何一脸急色。</p>
难不成与段正淳有关?</p>
之前说好了,过两天就来小镜湖接她回大理,可是一晃眼过去七八日,迟迟不见段正淳、朱丹臣等人出现,她以为镇南王和秦红棉郎情妾意无限好,心头怨气升腾,便不去找,不去问,也跟空虚和尚一起,天天给镇南王戴绿帽子。</p>
还真被她猜中了,木婉清急匆匆去找楚平生,正是为段正淳和秦红棉的事。</p>
“我爹和我娘……被段延庆抓走了。”</p>
“哦?”</p>
正在木案前面,一手持笔,一手挽袖,专心临摹吴领军拿来的书贴的楚平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p>
木婉清看着他的背影,想质问,却又很清楚自己没有理由质问。</p>
段正淳和秦红棉与空虚和尚是敌非友,他没有在少林寺大会揭穿母女二人杀了玄渡、慧镜三人的真相,已经是在保护她们了。</p>
“求求你,救救他们。”</p>
木婉清上前两步,想去抓他的手腕,让他正面应答,却又担心适得其反。</p>
她的动作打乱了楚平生的心境,笔毫一滞,在宣纸上留下一团较重的墨点,他皱皱眉,将笔放到山峰形状的笔架上,回头看向木婉清。</p>
“放心吧,段延庆要对付的是段正淳,不会为难你娘的。”</p>
木婉清摇头道:“不,这次不一样。”</p>
“怎么个不一样法?”</p>
“动手的人里有慕容复,据说他们要把人绑去江南的曼陀山庄,李青萝或许会留我爹一命,但是我娘,那个变态女人一定会把她杀了的。”</p>
楚平生心想你也好意思说李青萝变态?就好像你们母女是正常女人一样。</p>
木婉清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以前我跟娘刺杀过她,她也曾派人去大理追杀我们,如今娘落在她的手里,怕是死路一条,现在只有……只有你能救她了。”</p>
“……”楚平生沉吟不语。</p>
木婉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逐渐柔和:“你不是喜欢与人做交易吗?”</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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