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了。”</p>

萧远山？</p>

听到这个名字，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人内心狂震，脸色剧变。</p>

那个人……他……不是死了吗？</p>

与此同时，楚平生足下生尘，纵身而起，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p>

萧远山被他一口道破身份，不由皱眉冷哼，蒙面的黑布之上，发际线之下多了一道深深的鹤足纹，不过手上动作未见丝毫迟滞，笔直射向一脸惊恐的钟灵。</p>

他是随乔峰一起来到聚贤庄的，亲眼目睹了空虚和尚的惊人之举，自知动起手来，自己应该稍逊一筹，所以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全力隐藏身形，以免暴露。</p>

随着马大元之死的谜题解开，乔峰将话题引到乔三槐和玄苦的死上，由空虚和尚令其发誓的举动看，八成是知道他跟乔峰的关系的，尽管他不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空虚和尚是如何知道的，不过此时此刻明显不是跟儿子摊牌的时候，所以便想挟持钟灵为人质来迫使空虚和尚闭嘴。</p>

他在北楼楼顶，钟灵在西楼楼顶，空虚和尚在下方庭院，迭加他有先手优势，这一击，怎么看都没有失败的可能。</p>

很遗憾，上述逻辑只是建立在他以为的基础上，楚平生身子空中，探手一抓，西楼屋顶边缘两块瓦片飞起，一条柔韧的青色把柄落在他的掌心，用力一拧，围绕钟灵的瓦片突然爆裂，一道鞭影腾空，荡向萧远山。</p>

之前楚平生为什么嫌钟灵向后退，其实不为别的，就为当下一幕，只因他算准萧远山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道出真相，而他偏要这么做，他不仅要道出真相，还要玩个大的。</p>

“不好，有埋伏。”</p>

萧远山只能变爪为掌，拍向来袭鞭影。</p>

啪。</p>

那条造型奇特的长鞭被掌风劈飞，就在他准备变招之际，嗤，嗤，两道白芒由荡开的鞭身射出。</p>

长鞭中居然还藏有暗器？</p>

萧远山惊呆了，这么强的和尚用奇门兵刃不说，还在里面装机关，太卑鄙了！</p>

两枚骨刺当然要不了他的命，施展袈裟伏魔功，袍袖灌注内力向前一拂，两枚骨刺被极限压缩又突然释放的浓烈气劲崩飞。</p>

他一掌劈退鞭身，鞭梢又在惯性下荡过来，不及再施袈裟伏魔功，立掌横切，准备故技重施，这时才发现所谓的鞭梢竟是蛇的头骨，眼看要被掌力拍中，后方颈骨居然一扭，完美避过他的右掌，上下颌一分，一股绿色气雾喷涌而出。</p>

空虚和尚……这些汉人……真特么无耻！</p>

这是萧远山吸入毒气前最后一个念头。</p>

楼顶的交手说来慢，其实不过数息，直到蒙面人中毒倒退，由屋檐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游骥、游驹、单正等人才回过神来。</p>

空虚和尚都这么厉害了还布陷阱，下毒药，玩阴的，叫妖僧是一点没冤枉他啊。</p>

唰。</p>

蛇骨鞭收成一团，被他抛给钟灵。</p>

楚平生飘然落地，提着萧远山的后颈拖到乔峰面前。</p>

“卑鄙！”</p>

蒙面巾下传来一道愤恨的声音。</p>

“汉人卑鄙？这些年来，你不是也把汉人的卑鄙学了个青出于蓝么，又有何资格骂汉人卑鄙。”</p>

楚平生轻轻一拂，面巾飞起，露出下面一张饱经沧桑的人脸。</p>

乔峰仔细端详片刻，那凶厉的眼神，微微下斜的嘴角，灰白色的络腮胡，依稀就是上了年纪的自己。</p>

“萧……”</p>

“萧远山……远山……”</p>

他记起带头大哥写给汪剑通的那封信上的内容，心下颓然，往后退了半步，方才发誓时还如龙如虎的气势一下子泻了。</p>

楚平生负手而行：“当年雁门关外，萧远山跳崖殉情，怎知命大未死，便放弃寻死的念头，隐姓埋名潜入中原寻找带头大哥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找到那个带头大哥，甚至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被寄养在一个叫‘乔三槐’的农夫家里，不过他没有杀人泄愤，也没有把孩子接走自己抚养，而是找地方隐藏下来，苦心修练，只为有朝一日将这中原武林踏破，教辽军铁骑南下，饮水长江，放马天南。”</p>

“直到有一天，他的儿子长大成人，还练就一身高超武艺，最后成为丐帮帮主，却又因为一个女人的陷害，变成人人唾弃的契丹狗种，他知道时机到了，于是借儿子的身份，掌毙乔氏夫妇，又进少林寺杀掉玄苦，让‘乔峰’这个名字成为无数豪杰欲诛之而后快的大恶人。”</p>

僧鞋点地，轻转半圈，楚平生在残阳晚风中淡然微笑：“我说的对不对？萧居士。”</p>

“哼。”</p>

萧远山只是冷哼一声，不做回应。</p>

乔峰则是不断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真的。”</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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