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有十几名性子急燥的白人已经冲到了小广场上,挥舞着手中的左轮枪和燧发火枪,阻挡一路行过来的三辆马车。
见此情景
坐在马车里的王国珍和陈三等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更激发了他们的凶悍之气,纷纷从腰间皮带中抽出早已装填好子弹的左轮火枪,依靠在了马车门口做好战斗准备。
想让老子死,得看你们的八字够不够硬?
马车里乘坐的是十余位冯国辉的近身侍卫,每人都配了一把左轮火枪,如今全都压满了子弹。
对拼驳火,谁怕谁?
当三辆马车被拦住,那些白人急不可耐的冲了过来。
他们粗暴的一把拽开马车门,就想将乘坐在里面的华人富商揪下来暴打一顿,然后再好好整治一番。
谁知迎接他们的是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清脆的枪声便参差不齐的爆响了起来,炙热的子弹轻易凿开了白人莽汉的胸膛,殷红血迹迅速蔓延开来。
在这些白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枪声爆豆子一样的响彻广场。
“快走伙计,要不然弟兄们都得折在这里。”
伴随着爆喝声,马车夫用力的甩响马鞭抽打下去,驭马负疼嘶聿聿的长呜后拔足狂奔,将前面几名躲闪不及的白人相继撞倒在地。
沉重的车轮从这些白人男子身上碾压而过,大口喷吐的鲜血仿若泉涌。
伴随着枪声和十几名白人男子的相继倒地,惊惶失措的惊呼声,怪叫声响彻一片,小广场瞬间便乱了起来。
方才涌出的白人绅士们,如今以更快的速度回卷,拥挤推搡间三四十人倒地,然后被急于逃命的其他人踩踏在脚下。
就连林克-冯-比德林斯也是如此,他方才神情傲慢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睥睨四方。
原本这个站位是不错的,符合大人物的身份地位。
可惜广场上事情的发展远超预料,十几只左轮手枪一齐开火“噼里啪啦”响彻不停,打的这些白人殖民者爆头鼠窜,就怕爹妈少给了一条腿。
老林克站在了市政议会的门口,正好挡住了逃命的必经要道。
这时候,谁特么还管你威望有多高,影响有多大,资格有多老?
什么都不及逃命要紧,逃进议会,躲在坚实的石墙后面才是王道,其他等活下来再说吧。
于是乎,老林克就悲剧了。
他在混乱产生的一开始就被推倒,然后数十上百只大脚走他的身上狠狠踩过,附带了惊惶逃跑的力量,每一下何止数百磅重?
踩断了鼻梁骨,踩断了肋骨,踩断了胳膊,踩得老林克满脸是血面目全非,两只手臂全都奇怪的弯折着,脚踝呈现270度倒转的诡异弧度。
老林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竟然会惨死在白人的众脚踩踏之下。
当三辆马车风一般的疾驰而去,一众白人绅士们大受震惊后的心神稍微恢复,这才发现尊敬的议会主席老林克先生躺在门坎边,已经被踩得奄奄一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哦……卖糕嗒……哦……上帝呀!”
“天哪,这不可能,林克先生,您现在还能说话吗?”
“快……医生,林克先生急需要救治,哦,上帝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些盛装出席的白种女人们尖叫起来,蓝色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而这更加剧了混乱。
当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老林克先生抬到桌子上平放,有个粗鲁的庄园主还贴心的将折转270度的脚踝给拧了回来。
只这一下子,就把老林克先生痛得一抽抽,翻了下白眼便晕过去了。
“见鬼……霍克,你特玛的到底在干啥,这是林克先生的腿,不是你家桌上的银烛台。”
“哦,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他一下。”
“给我滚远一点,你个白痴。”
“别这样托马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而且也不是我的错,我看见你也踩着林克先生过来着……”此时被骂的霍克语无伦次,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一不留神把真话说了出来。
“放屁,我没有……”
托马斯看着他的愤怒眼神简直想刀人,这种破事怎么能承认?
老林克先生有5个儿子,大儿子格雷兹里-冯-比德林斯中校在本土皇家陆军服役,是一名出色而有前途的军官。
三儿子霍夫曼-冯-比德林斯在阿姆斯特丹攻读律师学位,听说已经实习了,未来的成就甚至可能超过格雷兹里。
只有没出息的二儿子托尼-冯-比德林斯在学着打理庄园事务,四儿子和小儿子如今都在巴达维亚上贵族学校,难保不会再出一个出色人才。
即便是二儿子托尼也不是好惹的主,是个凶残成性的大色狼,泗水城被他霍霍的白人女子就有十几个,土著和华人女子就更多了,那些提都不要提。
家族财力雄厚,再加上人才辈出,彼德林斯家族才能有偌大的影响力。
真要被惦记上了,以后日子还有的过吗?
好在托尼近期都在种植园里,没有来到议会现场,否则立马就内讧了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白痴霍克推搡到一边,有个神色瑟瑟发抖的女人甚至拿手捂住了霍克的嘴,生怕他再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喘息未定的医生金特尔,走过来伸手翻了翻老林克的眼皮子,又俯下身来听了下他的心跳,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怎么样……金特尔医生,还有救吗?”托马斯满脸期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