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指挥使大人,是小的们该死,您大人大量,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饶过这一回。”林阿大神情谦卑的弯下腰,垂手打了个千。
“别乱称呼了,现在也不是在神洲大陆的军营里,也不是天国的光景了,以后统一称冯爷。”冯国辉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说道。
对待这些没什么文化的兵痞子,温言细语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要以雷厉风行的手段镇压下去,让他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当做兄弟处什么的谈都不要谈,那只会乱了上下尊卑。
当然了
想要维持住在手下这帮人中的威信,还是要找一门合适的营生才行,才能笼络得住人。
否则散在各处,时间一长人心就散了。
敲打一番后效果很好,冯国辉满意的走到一边去,吩咐道;“郑秀才,等会儿忙完了手中的活把弟兄们拢一下,我有话说。”
“知道了,冯爷,我手上这几条鱼杀完了就去办。”
“嗯,渔村里现在还有多少弟兄?”
“回爷的话,还有31个弟兄,渔村里没这么多活,有7个弟兄到码头扛包去了,还有11个弟兄去种植园,帮忙收桂皮。胡老虎他们三个去赶大车了。”郑秀才杀鱼动作非常娴熟,手脚不停的忙活着,还不耽误说话,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
“对了,冯爷,咱们这边能识文断字的麻杆强去应聘了巡捕,弟兄们给凑了点钱,没想到巡捕房正缺员,还真补上了。”
“哦,这是好事啊。”冯国辉闻言一乐,走到离渔场远一点的树林边,将左肩上背负的袋子取下放在脚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等着。
他来的时候,这边渔村的活计已经到了尾声了,很快就能做完。
一些巴掌大的小鱼小虾就没有腌制咸鱼的必要,市场上几个铜板一堆的就售卖了,泗水城穷苦人家大多喜欢买这些便宜海产。
鲜活的渔获可以拿到明早市场上售卖,根据品种不同,价格要高得多,也是泗水当地居民餐桌上主要的生鲜菜肴。
剩下一些马鲛鱼,红鱼,带鱼之类的才需要做成咸鱼,这是当今世界海边渔村的通行做法,晒成咸鱼干以后易于保存,能够卖到内陆腹地的乡镇去。
由于天气炎热,当天渔船捕获的新鲜海产,必须当天处理,留到第二天就臭了。
好在整个渔村几百号人男男女女齐上阵,分类,杀鱼,腌制,装筐各行其是,处理起来相当快捷,天黑不久就弄得差不多了。
当初天京事变后
东王杨秀清的部属亲眷数万人惨遭屠戮,驻扎在苏州府太湖边的北傀军大风营400余人,因为地处偏僻没有第一时间遇害。
大风营原本就是看守粮草辎重营,营中有二十几条小木船。
冯国辉的原身也是脑袋瓜子好使,在面临绝境的情况下,既不想投降清妖,又被长毛军各部所嫌恶,走到哪儿都是个“死”字。
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容身。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遣散了其他部属,仅率领着手下二百余人,将辎重营中的值钱布匹,黄豆和粮食等物装了20多船,扬帆起航前往沪海。
在那里,冯国辉将船上的物资全都卖给洋商,从而换来了120张船票,带着众人下南洋寻求一条生路。
有部分难离故土的部众,也只能留下一些银钱傍身,在沪海挥泪撒别,各奔东西。
舍命下南洋的共有113人,由于船上的环境恶劣,在这一路的惊涛骇浪中病死达三十余人,途中留在马尼拉的有28人。
这些人大多是体质残弱,晕吐严重,不能够再继续海上旅程,只能遗留在马尼拉自求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