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有些无措起来，她下意识拽了拽林雅的袖子，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p>

她知道，林雅是在保护自己。</p>

霍司爵沉默良久，低声道：“我不会跟南枝离婚。”</p>

林雅面不改色，她凝视着霍司爵，许久才道：“司爵啊，当初你和小枝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但小枝那时候为了我，委曲求全······”</p>

“后来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或许可以让小枝托付终身。”</p>

说着，林雅无声地叹了口气，“可这种事情，总得两相情愿是不是？”</p>

“说实话，我这个当妈的也说不准小枝到底为什么想跟你离婚，但只要她不愿意，我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p>

“你的奶奶也是一样的，不是吗？”</p>

霍司爵哑口无言。</p>

林雅站起身来，做出送客的姿态，“无论你想说什么，都别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我能好言好语地待你，你家老太太能这样对我的小枝吗？”</p>

霍司爵的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的心都跟着一起作痛。</p>

南枝看着霍司爵这样，静默几秒钟，起身轻声道：“我送你出去吧。”</p>

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南枝停下脚步，眸色淡淡地望着他。</p>

南枝毫无征兆地开口，淡淡询问：“霍司爵，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p>

霍司爵垂在一侧的手下意识收紧，片刻后又微微放开，“不明白你的意思。”</p>

“好，那就不明白。”</p>

南枝展眸看向别处，语气淡漠又冷静，“我现在就可以去问江谨行，别人或许查不到你的医疗记录，但江谨行可以，别人或许忌惮你不敢告诉我，但他不会。”</p>

语罢，南枝顿了顿，眸色深了几许，“再给你一次机会霍司爵，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p>

长久的沉默，夜风吹过来，吹乱了南枝披肩的长发，将那张素白的精致面容遮挡几分。</p>

霍司爵看着她，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p>

许久，霍司爵开口了。</p>

他声音艰涩，几乎带着质问，“是。我恢复记忆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p>

“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失忆期间是怎么对你的，我都想起来了。”</p>

霍司爵的语速前所未有的快，他像是生怕多一秒，南枝就不再听他多说一句了。</p>

“我想弥补，我想挽回，这也不行吗？我不明白……”</p>

霍司爵不明白，他失去记忆时做下的不好的事，为什么南枝会如此在意。</p>

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完，南枝淡淡地打断了他：“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斤斤计较，明明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我却不肯原谅你吗？”</p>

“是。”霍司爵死死盯着南枝，“至少，给我一个理由。”</p>

南枝疲惫地呼出一口气。</p>

“霍司爵，我们的开始就是错的，是不对等的。”</p>

“我们之间是从一场交易开始的，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如果我的婚姻是这样，我宁可没有。”</p>

林雅曾经走过的老路，南枝看着心疼、难过，逝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将来的事情难道还不能控制吗？</p>

何况南枝也很清楚，林雅当初之所以不太同意自己跟霍司爵在一起，也是怕自己走了她当年的老路。</p>

“什么时候我们站在同一水平面上了，再来说这些，或许会好得多。”</p>

南枝言尽于此，她不想再跟霍司爵纠缠，转身就要离开。</p>

脚步倏忽钉在原地，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拉住，南枝疑惑地侧首，竟看到霍司爵双眸猩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p>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南枝又觉得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