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
简单两个字。
落在鹧鸪哨耳里,却是犹如凭空劈下的一道闪电。
瞳孔放大,怔在原地。
恍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对啊。
当年那位元人大将,本就是为了镇压十八洞民暴乱而来。
而受瘴气,意外身死后,在瓶山修建大墓,同样也有永镇洞夷的意图。
放在风水里就是厌胜之术。
他倒斗多年,虽然鲜少见到以陵墓厌胜镇物,但元人的脑回路并不能用常理推论。
最常见一点。
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
竖葬坑、匣子坟、窨沉棺、青铜椁,皆是不祥之兆。
以这种方式下葬者,无一例外,生前要么是杀人如麻的狠人,要么就是暴毙而亡,化作大凶之物的主。
但元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历朝历代中,就属蒙元一朝出现的竖葬匣坟最多,甚至形成了一种风气。
上至王公,下到百姓。
死后皆以棺身竖葬为荣。
如此推理的话。
那位元人大将,将自身葬在瓶山山巅,以求世代镇压洞夷之祸,似乎也能说得通。
鹧鸪哨本就心思通透,灵台空明。
只不过先被那门玄道服气筑基功冲昏头脑,刚才那白衣纸人又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神激荡,哪还能冷静得了。
眼下,听完陈雨楼一番话。
就如醍醐灌顶一般。
“不愧是陈兄。”
“一语惊醒梦中人!”
抱着双拳,鹧鸪哨一脸感慨。
只是。
迎着他那双澄净坦荡的眼神。
陈玉楼却是难得老脸一红。
真要是他推算出来还好。
但如今不过是借了穿越者的优势,哪能恬不知耻的揽下功劳。
好在四周昏暗一片。
并无人发现他的异样。
吐了口浊气,陈玉楼翻出之前那张地图,就着风灯摊开。
“道兄,你来看。”
“按照这份探墓图,元人墓,大概率就在这两处了。”
陈玉楼手指划过瓶肩和瓶巅两处,沉声道。
“错不了。”
“按照陈兄的思路,这条裂缝也不能错过了。”
鹧鸪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白日下来时,他只顾着探明山下情形,寻找一处可以围杀六翅蜈蚣的去处,并未思虑太多。
如今想来。
却是错过了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就按道兄所言!”
陈玉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眼下哪里又会拒绝。
当即回头,目光落在红姑娘身上。
同时,手指在图纸上那条笔墨浓重的裂缝上重重一划。
“红姑,挑几个擅于登山身手好的弟兄,沿途搜寻。”
“是,掌柜的。”
红姑娘当即领命而去。
等她离开,陈玉楼四下扫了眼。
身外这座云藏宝殿,差不多被搜刮一空。
花玛拐正带着群盗往外不断搬运明器。
一帮人干劲十足,完全不知疲倦。
头顶丹井里。
则是留了个陈家的老人看着。
数百具棺椁,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道兄,找個地方慢慢等着?”
见此情形,陈玉楼开口道。
“也好。”
鹧鸪哨哪里会拒绝。
他已经得到了所求之物,对那些明器并无想法。
眼下一心只想找个清净之地。
好好琢磨下玄道服气筑基功。
这个念头,倒是和陈玉楼不谋而合了。
一行人不再多留,沿着来时的路,转眼间便穿过丹井、无量殿,眨眼间便到了红尘幻境。
岩洞中的毒虫蜈蚣,早被那些饿了几天的鸡群剿杀一空。
为了照明。
殿内殿外那些琉璃盏也并未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