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看他吓得都咬抱枕了,刚想说注意卫生,没那么可怕,就见赵深深塞他一抱枕:“你别剧透,我要看看到底谁才是凶手!”
其实他们录制的时候还好,可经过节目组后期加上特效和音乐,再配上一些高超的剪辑手法,让整个综艺看起来几乎与外网恐怖大片一样的即视感。
画面里,夏浔拿着沾血的匕首悠闲走在昏暗的楼道里,而他身后远远坠着一个不属于他的人影,忽然又豁然倒下,而配乐则是压抑到极点的shiver纯音乐。
夏浔轻轻按开玩具屋的暗门,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藏在这里。
坐在书桌前的人缓缓转过了身,看向站在他不远处微笑的人。
夏浔的视线则是落在他手上的一张手掌心大小的照片上。
夏浔轻轻歪头,侧脸上迸溅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有些凄厉和残忍的美:“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张照片?”
霍鲸星淡淡道:“在第一次误入这里,在那本属于田芝含的错题集里。”
霍鲸星翻开那张照片,上面有着温馨的一家三口。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和一位温柔似水的女子一起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而医生的脸正是翟中廷。
照片背面写着:2xxx年x月,全家福,方秋留。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霍鲸星将照片扣在桌子上,道:“在你过分关心翟医生的人物卡更新内容时,在你从翟医生口中得知他的人物卡是判定凶手的一大重点,从而拖延翟医生说出自己更新的那条人物卡时,在周炎问你,”他顿了下:“你一直站在谁的身后,而你的目光牢牢看向我时。”
这也是霍鲸星为什么在票南楠时投了弃权票的原因。
“我想翟医生的人物卡更新的内容应该和这张照片有关。”霍鲸星猜想:“也许这个人是翟医生也害怕的存在,不然他不会在自述时说自己不敢逃离这所医院,也许是隐晦的提醒他和凶手的关系,不然他不会在犹豫说与不说这条线索,在巨大的怀疑面前为自己辩白。”
夏浔笑着鼓掌:“分析得很对,我就是在拖延时间,故意不想让他说出关于这场游戏中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虽然当时他的线索指向不了我,但是下一局就说不定了。”
他走近霍鲸星,他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这像极了恋人交颈相吻的画面。
而他只是轻轻拿过桌上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轻声道:“多么温馨的一家啊,父亲是著名疯人院的主治医生,母亲是温柔大方的钢琴老师。”他的手轻轻摸了摸照片的小孩,嘴角提了笑意:“孩子又这么漂亮可爱。”
“一切要是真的只有表面那么好就好了”夏浔直直的看向他,眸里似有滔天的悲伤:“父亲是一个家暴狂,人前光鲜亮丽,酗酒后却疯狂的家暴年幼的孩子。母亲人前贤惠得体,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疯子变态,比家暴的父亲还要该杀。”
“他们很早很早就感情破裂,异地分居,而男孩被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带走了。”夏浔陷入回忆:“男孩的父亲翟医生,是一个极度伪善的伪君子,他每次醉酒后会用手边的各种东西砸向年幼的男孩,酒瓶或者桌椅都有可能,多年来,男孩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然后酒醒后他又会疯狂的向男孩忏悔,为了让男孩原谅他,几乎答应了男孩的所有要求,包括长大的男孩在听说恶毒的母亲收养了一对男孩之后,他让父亲将这个女人带到精神病院里。”
霍鲸星攥紧了手,颤声道“男孩和另一个男孩一起谋杀了他们的生母和养母?”
夏浔轻笑了下:“怎么可以说是谋杀呢?方秋做了太多恶事,她本来就有病,我们把她带到医院为她治疗不是好事吗?可谁能想到她恶事做尽,药物救不了她,让她一脚失足从六楼诊疗室掉了下去。”
“那小蕊呢?”
说话间,夏浔已半跪在霍鲸星面前,沾血的手温柔的划过他俊朗的轮廓:“她就是一个骗子,她在遇上田芝含有钱的爸爸开始,她就已经不再喜欢男孩了,她一边享受着有钱人的金钱一边享受着年轻的躯体和美好的相貌给她带来的刺激,所以她在看到男孩被医生父亲残忍家暴时,她觉得高岭之花不过如此,所以她才会录下视频,她想用这个来摆脱一直想来与她见面的男孩,她拿男孩最痛苦的经历来威胁他,然而在男孩同意就此了断之后她又将视频发在了他们初识的奥数群里,你说她是不是个骗子?”
夏浔轻笑一声,像是遇到极好笑的事情:“你以为她真的疯了吗?没有的,她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逃离那个家庭,她想与有钱人双宿双飞,更为可笑的是她竟然相信了那个几乎可以做她的父亲的人的鬼话,这时候正好一个人以“朋友”的身份听了她的心事,于是给出了建议,去那所以失踪闻名的精神病院吧,因为在这里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会怀疑的。”
“她一直在等那个有钱人,可活生生把自己变成了疯子也没有等到,最后自缢在玩具屋的角落。”
霍鲸星眼里划过惊诧和震惊,他一直以为“那句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是因为夏浔是他的追随者在为他报复所有的一切,而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推进杀戮的凶手,所以大家都该死。”
霍鲸星看到夏浔手里的刀渐渐逼近了他,在锋利的刀刃贴近他的心脏时,他睫毛微颤,下颌绷紧,就听到夏浔轻笑了声:“乖,不要怕。”
眼前的人明明没有触碰自己,可是看着他疯狂又惊艳的目光,霍鲸星觉得自己浑身都热了起来。
利刃被送在了霍鲸星手里,夏浔轻轻抱住了他僵硬的上身,阴郁的呢喃着:“我,就是你啊。”
在父亲无数次的家暴和母亲残忍的虐待下,小小的男孩早已分裂出一个残忍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而这间暗室就是第二人格的房间。
第二个人格在家暴的父亲清醒后,他会用同样残忍的方法报复回去,所以翟医生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但他不敢离开,否则他会失去现有的一切名声和权力,甚至锒铛入狱。
所有伤害男孩的人,另一个人格都不会放过。
包括他自己,因为他从男孩眼里看到了恐惧,他将自己的生死交予了男孩。
“看看我啊,我一直站在你身后。”
一声清脆,匕首掉落,一切都化作第三座牢笼里鲜血斑斑的男尸。
夏浔看着霍鲸星苍白又释然一笑,拿起匕首却猛地捅向他自己的心脏时,他拍摄的时候没有觉得太难受,现在却有一种压抑又失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