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爷挺老大的人了,在人前什么都能完成,办事周到妥协的人,听到三奶奶声音的一瞬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看得人忍俊不禁。
苏九爷嗓子都紧了:“三婶,丫头是我朋友的孩子,来找我办点事,已经说完了,还没吃饭,我寻思让她回去吃。”
三奶奶眯起眼睛打量姜晚婉半晌:“回去干啥啊,就在这吃呗,俺说老九,从小俺就教育你,做人要大方,不要抠抠搜搜的,你怎么还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丫头和小伙儿都进来,别听他的,晌午就在这吃,你们也尝尝俺们关里的白面馍馍。”
三奶奶看看姜晚婉他们迟迟不动,还用眼神询问苏九爷的意思,老太太眯起眼睛,冷笑:“咋的老九,出关里混了半辈子,就忘记当初自己吃不上饭,是谁给你白馍馍吃,给你汤喝了?”
“当年族里不认你,可是俺和你三叔磕头叫你认回你爹名下,在你爹坟头边给你留了位置,好日子过多了,是不是忘记关里挨饿受欺负的日子了。”
姜晚婉品出这位三奶奶说话的厉害,她问九爷爷是不是忘记挨饿受欺负的日子,换言之,也是提醒他挨饿受欺负时都是谁在帮他的。
她又不具体提那段过往,也算保全苏九爷面子,除了保全也是一种警告,在往下说,可就是详细事情了。
沈行疆看苏九爷面色难看,他主动捞起姜晚婉的手往屋里走:“有点渴了,进屋喝点水。”
沈行疆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他能主动去打破僵局,姜晚婉还挺意外的。
“好。”
可她们吃过饭了,等会儿也吃不下啥,算了,象征性吃点的了。
苏九爷叹了口气,继续准备做饭,没一会儿苏坪山下班回来,他平时午休带饭在工位上吃,这不三爷爷和三奶奶拖家带口从关里过来,他怕老爹自己在家里和他们相处熬不住,中午回来搭把手帮忙做做饭啥的。
他回来也没进屋,脱了外衣放外面干净的墙头上,蹲在井边洗了把手,进厨房干活。
“他们在屋里待得挺消停?”
苏九爷叹气:“刚晚婉他们来了,你三奶奶强行把人留下来,我原本想让他们走的,你三奶奶就拿以前的事情说事,晚婉家那口子怕我为难,就带晚婉进屋去坐。”
苏坪山看他和面,把面盆接过去揉起来,他劲大,一团带蜂窝的面很快揉紧:“晚婉那张嘴可不是以前了,会说,你别愁眉苦脸的,不管他们这回来干啥的,咱也不能叫他们得逞。”
“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不能每次都叫他们拿捏了,只要你自己想开了,这些人拿你没办法的。”
苏九爷听完没有说话,面色凝重,他去舀了碗米,怕姜晚婉和沈行疆吃不惯面食,特意煮的米饭。
“唉……”
“对了,做完饭你去找块羊脂玉做的玉佩,大概明朝年间的给晚婉,她着急要,有用处。”
苏坪山点头:“好。”
爷俩做饭的时候,姜晚婉和沈行疆已经在屋里喝上茶叶水了。
关里来的人比姜晚婉想象的还多。
三爷爷、三奶奶、他们家大儿媳妇儿,两个小孙子,还有两二家的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