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宛平有矿洞二百八十一处,矿主六十一家,矿工约两万。
一矿工日出煤约二百斤,按照百斤二十钱售价计,扣除矿工工食,各家年得利十二万两有余。”
“这么肥?”皇帝倏地站了起来。
“矿山之利无患于水旱,终年不绝,远胜于种田。”史可法叹道“臣计算之后,方才理解为何万历爷会广派内宦监矿,而各地却奋勇反抗。
若是全国矿山皆取十一之利为税,何愁国用不足?”
“这帮蠹虫,该杀!”皇帝气的脸色通红。
要发。
一年十万两,此地煤矿从前朝就在开采,国朝二百多年,这就是两千万两啊。
就算挥霍了诸多,贪官污吏分润了不少,大几百万总该有的吧?
不行,冷静,咱不是贪银子,咱是为民谋福利。
皇帝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可法啊,天下矿山无数,你说全部扫一遍如何?”
史可法回道“臣以为理所应当,只是宛平一地便需京营出动,天下胜宛平者众,若无大军镇压,必乱。当徐徐图之。”
“是啊,治大国若烹小鲜,当徐徐图之。”朱由检强制按耐躁动。
史可法想了想,道“陛下,臣以为然,只是若无柴炭,何以烹小鲜?生吃只怕窜肚拉稀,日久必亡。还是先把宛平之事办妥为要。”
“哈哈哈。”朱由检仰天大笑,拍着史可法肩膀说道“掌刑千户屈了,该当提督。”
史可法感觉胯下一凉,不由夹了夹腿。
咱不想当提督,也不想当侍中,千户就挺好。
“陛下,请看各矿卷宗。”史可法转移了话题。
朱由检抽出一卷,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十月初五,钟家矿洞坍塌,压杀二十六人,各赔米三斗,十一家不忿举告,皆拘为矿奴……”
钟家赔米三斗已经是格外仁厚了,大多数矿主只是几升米而已,甚至有个李家,居然还要矿工家属赔偿停产损失,赔不起则发为矿奴。
“若非出宫,如何知晓百姓苦楚至此?”朱由检掩卷叹息。
“此等蠹虫,东厂必全力以待。”史可法也是咬牙切齿。
朱由检挥手道“传令诸军,今夜养足精神,明早开拔矿区,务必扫荡魑魅魍魉!”
高起潜领命而去。
虽然没有授予监军太监的名号,但高起潜已经自觉进入了角色。
杨肇基是经年宿将,自然不会让全军呼呼大睡,而是仔细分配了防务。
最外面是京营,中间是东厂,贴身的大汉将军们,三层防卫,除非叛贼在城外用火炮轰击,否则休想惊扰圣驾。
钟启英当然不敢炮轰皇帝,这可是要诛九族的,但是他敢面见皇帝陈情。
是的,听到皇帝进城的消息,钟启英就说服小伙伴来了。
皇帝总是要脸面的,想来可以说服,就算说服不了也没危险,当然要试试。
得知本地乡贤请觐,皇帝克制着疲劳,宣。
钟启英等十余人进门就拜“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