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着急了,对着他质问道:“二哥让我好好生活,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生活,这几年里,我睡梦中闭眼就是父亲和大哥大嫂的尸身模样,他们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们,那你呢?你这几年又何曾有好好生活?”
“二哥,我不是阿芷了,我是杨承徽,我是虞栀,我可以去谋划的。”虞栀几乎是对他喊着说出这句话,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将她推得远远地,明明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是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杨临简不想与她解释自己的无可奈何,沙哑地开口说了自己乏了,便想离开,让虞栀回到她的住处去。
虞栀苦笑着:“二哥,爹爹死后,国公府也不在了,我哪有住处,我哪有家啊?”
本来往前移动的四轮车此时停下了,杨临简停在那里,不知作何想法,虞栀背对着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杨临简放下心中的芥蒂,和她解释着:“是,国公府被抄家,我当时在这西北征战,也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何事,那时候我深陷敌营,被军中的细作出卖,半生半死地摔下了山崖。”
他指着自己的腿,嘲笑道:“你看,现如今也是这样的废人。”
至于眼睛,也是因为摔下山崖之后,眼睛磕碰到了石头,医师说腿可以治好,只是这眼睛,难说。若是一个将军腿脚不好,而双眼也不能视物,连自己的日常起居都无法照料好,更不用说带着兵器上战场打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若是没有身手,空有一副志向,何谈复仇,他能将自己的病情转好便是最大的喜事了。
现如今虞栀来见他,他不愿意去见她并不是厌弃她,只是觉得自己这般狼狈模样,不及昔日半分,所以处处躲着她,怕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伤怀。
虞栀从来都不觉得二哥这样会失了脸面,她心疼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年少无知,还一心只想着自己,她自私自利,所以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若是她不与那裴文轩在一处,也就不会有现如今这样,杨临简的腿和眼睛也就不会受伤了。
兄妹二人心血都相连,杨临简是觉得自己一直在西北出征,若是那几日在临安,那国公府被抄家之时,也不会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他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手足父兄,让自己的妹妹受苦几余年,还受了那么多苦。
此时他们将自己的心扉敞开来,两人都心生亏欠。
虞栀与他就这样站着好久,虞栀才和杨临简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她这次来,也是想和二哥一同,为大哥和父亲复仇,为杨家上下满门忠烈复仇,她这一生,最亏欠的便是这件事。
杨临简听她那一番话,开口问道:“以你我二人之力,如何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