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易公子这是何意,今夜气势汹汹地来寻我,第一句出口便是呵斥讯问,现如今我吃一些东西,都要百般阻挠,若是我虞某何处得罪了,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浪费粮食,可耻至极。”虞栀眼里冷冰冰的,她最恨别人将她吃的东西拿走,此时那些掉在地上。
她想着板栗不需吃外壳,因为一路上见惯了那些食不果腹的人,自然也珍惜每一口吃的食物,她说完那些就蹲下身子去挨个捡起来,有些已经被人踩到碎了,她眼里都心疼这些,快速地捡起地上还完好的板栗用那破损的纸袋兜起来,起身就又打算走了。
易知许想着拉着她解释一番,虞栀这次躲开了,她往后退却了几步,没忍住脾气也喊出来:“易知许,我不是你的下属,不是任凭你操控的傀儡,我们之间并无关系,我也用不着你的关心,请您自重便是了。”
她说的这些话,将易知许吼得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几日是如何了,将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忘了他们二人有边界之分,触了虞栀的逆鳞。
易知许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就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走了一路,风从脸颊边划过,她顿时也清醒了不少,慢慢放缓脚步,易知许好心帮她,从救她那日,也并无私心,好像他做的事情都有在为自己考虑,而虞栀刚刚将他推在一边,还当着那些百姓的面去那样说他。
她此时也是懊恼,缓缓地将身上的那一件大氅脱下来,好好地叠起来,她叹着气回去,府中此时也没有灯火,她摸着黑往自己所住的厢房处去了,将那一件大氅好好的挂在那衣架之上,并未点燃烛火,只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许久都不曾与朋友相处,对谁都是一副戒备的状态,从来都不觉得所有困住自己的东西都是好的,她会觉得自己像几年前那样,被人欺骗,死死地困在自己的心中。
虞栀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害怕那样的事情再次到来。
她现在也有几分庆幸,她这样糟糕的人,又怎会配得上别人对她这样的悉心照料,倒不如一把推开,自己也无牵无挂。
易知许也从街上回了知州府,手里多了两袋板栗,想着给她赔个不是,却看见她这里灯火也没亮,他站在门前踌躇,几番抬手又放下,最终还是没去敲房门。
虞栀第二日一大早就写了书信,自己悄悄地出府辞别走了,她昨日在灯会上买了去云中的地图,今日开始赶路去云中找伯怡回合,昨日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脸面再去让易知许帮她什么了。
她一路往云中方向走着,路上渴了就到湖边找水喝,也不顾这水是不是最干净的,只要能止渴就是最好的。
等易知许早上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敲虞栀的房门,给她赔不是,等了好一阵子却没有人回应,他觉得有些奇怪,便直接推开门看。
叫了两声她的名字没有人回应,他看见被叠好挂在衣架上的大氅,走进去又看见了整理整齐的床榻还有桌子上的一封辞别书。
易知许拿过去,正打开看着,手下的人说他们的人跟随那些人的行迹发现他们去了易州方向,问他现在是否应该去追寻了。
易知许将手里的书信看了一遍放到怀里,对着手下的人说即刻备马,从代州方向去往易州。
临走时把那一件大氅拿上了,他知道虞栀是往云中去了,若是能遇到她,那这衣服定然是用得到的。
虞栀此时已经快到了代州城外,正坐在大道的路边休息。
易知许的人马动作快,他很快就到了代州城外,等虞栀走到分岔路时,她拿出地图站在那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