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她又去和裴朝说了些话,两人交谈中她也看见他口中体弱的二姐,现如今手腕瘦的一只手便能都抓住。
虞栀细细地想了想,还是觉得可以相信他,毕竟他当时为了报答施与钱财的恩情,还想要拦着她们上船。
易知许刚刚将太原府上下所有的事务都接手过来交代清楚,就忙着去祠堂找舒鹤,她跪在那里披麻戴孝已经半个月有余,整日也不和他说一句,时间久了,易知许怕她生出心病来。
舒鹤一向都是懂事知礼的好姑娘,家中大姐早早嫁人,二哥这些时日才从临安城回来,身上还背负着谋反的罪名,而她把恶人带到父亲房中,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
半个月余也不曾缓过神来,听闻那些回来的士兵说,那恶人还将父亲的头颅取下,拴在马上绕着走了半个太原府,以此炫耀着。
易知许又将饭菜送来,将她从祠堂跪着的蒲团上拉起来,让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她呆呆的看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今日易知许也没说话,将饭菜放在她面前就在旁边侯着,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谁都不曾开口。
时间久了,饭菜也都有了凉意,他也不再像那几日和她说饭凉了让她吃饭,舒鹤看着面前的兄长,最终是开了口:“二哥,我这几日心中很是愧疚。”
易知许没有立刻接话,就听着她自己在那里说着:“我在想若是我问清楚他们的来意,不将他们带到父亲房中,兴许,父亲也就不会逝去。”
“我心头也有愧,若是我得到消息早日赶回来,是不是太原府和亲王府也不会如此?”易知许也和她这样说着。
“父亲在房中,逝去之前可能看了诏书,我没听见他怪怨你一句话,那就说明二哥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舒鹤心里都懂得,她也这样开导着二哥。
如今二哥是这亲王府和太原府的顶梁柱,他也不能出事,若是他出事了,舒鹤心中的愧疚这辈子也放不下。
易知许见她说了这么多的话,与平日里都很反常,继续说着:“贺年,你告诉兄长你如今的打算。”
“我,没有什么打算。”舒鹤僵硬地露出一抹苦笑,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这几日就待在祠堂里面,不哭不闹一直跪着诵经忏悔,也没有在意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倒是她的教书先生来找过易知许,说这几日不见她来私塾里面上课,是否是生病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说家中父亲去世,她无心上课,便待在家里。
老亲王深得民心,他去世所有的人也都在叹息,教书先生也知道这件事,便开口提议让她带着贺年去书院里继续学习,这样一来能缓解心中的痛楚,二来也能让她增长学识。
易知许自然是答应的,他现在还忙着太原府的事情,还有武安临终前所交代给他的事情,他一件都还不曾做到,让他去放下这些照顾舒鹤,他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不过这去书院也须得要舒鹤自己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去,那易知许自然不会强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