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蹈覆辙(2 / 2)

她礼拜过后,因不便走动,又躺在榻上昏昏睡去。

再睁眼醒来已是快到晚膳时,窗外的夜,如浸了墨色般沉寂。她身上又是一身汗,衣裙被汗浸染粘在背上,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响动,缓步进来行礼,“司乐,您又做噩梦了,不妨叫太医过来瞧瞧,以免梦魇久了伤了身子。”

虞栀刚睡醒,定睛看了看,慢慢说着:“是你啊,怎么会来此,你且在屏风外等一等,我去换一身衣裳。”

那宫女老老实实的按着她的吩咐在外间等着。

片刻后,虞栀换了身衣裳,整理的干干净净,才缓步出来:“你刚刚说叫太医,没什么大碍,噩梦而已,习惯了就好了。”

那宫女还想说什么,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虞栀坐到她身边,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递与她面前,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问着:“你这是,怎么知道我又做噩梦,而且都晚膳过了,你来我房中,可是有所求?”

宫女听见了这话,立马起身跪了下来:“奴,奴原先是皇上派来监视您的其中一个宫女,观察您好久了,本以为…本以为您是什么恶人,可是今日见您言谈举止让奴敬佩,奴想了半日,还是想顺着自己的内心,不愿去做这监视之事了。”

虞栀愣怔了一下,扶她起来,看着茶色,心中酸楚,自师父与家中亲人离世后,很少有人与她如此掏心掏肺的诉由衷,她沉寂了片刻,还是对着那宫女说:“我,没什么值得敬佩的,也不需要人来伺候我,你还是听话按吩咐行事吧,忠臣不事二主,我这里,不需要你。”

她用生硬的语气与这个宫女说话,只是因为她无依无靠也就无所牵挂,说话不讲究规矩尊卑,

那些恶奴也正是因为这些不敢轻易欺她,只是这宫女正值好年华。

她不想将她牵连进去,白白丧命,正如前几日的那个小太监一样,他们还有家人朋友。

想到这,她目光凛然,冷冰冰的和那个宫女说:“若没有别的事,你去帮我取一壶荷花酿来,便退下吧,今日之事我不会去告知别人,你也就此断了这心思,好好监视便是了。”

宫女有几分失落,还是恭敬行礼:“是,那姑娘一人,照顾好身体。我去将酒拿来。”

待宫女回来之时,她已经回了里间,告知她把酒放下就好。

她目送着又一个帮助自己之人被自己送走。

碧纱窗下,沉香发出阵阵幽香,没一刻钟的工夫,雨下的纷纷绵绵,香气在氤氲的水雾气中弥漫开,散着一片别情离愁。

她提着酒壶坐在窗边,独饮独醉。

自江南长大,从小温温婉婉,饮下这最后一口荷花酿,也便断了江南女子的温润情。

可她祖籍华阴,骨血之地于边疆。她要做华阴的木兰花。

亦狂亦侠亦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