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宴淡淡一笑。</p>
张妈将小衣裳一抖，说：“买的正合适！津帆快三周岁了，何欢小姐也过了周岁，她已经会走几步了呢！就是不大说话，好在津帆小少爷爱带着她玩儿。”</p>
正说着，阿姨带了两个孩子过来。</p>
津帆扑进乔时宴怀里：“爸爸！”</p>
乔时宴搂着他的小胳膊小腿，心头发酸，半年未见津帆长高了长壮了，小身体出抽长了……是个大孩子的模样了。</p>
小何欢才会走路，走得摇摇晃晃的。</p>
她学着哥哥的样子，一头扎到乔时宴的怀里，她抱着腿也呀呀地叫着“粑粑”，一连叫了好几声，乔时宴略微忡怔。</p>
半响，他伸手抱起小何欢。</p>
小何欢正在长乳牙，</p>
她低头啃咬“粑粑”的手臂，结实又硬帮帮的，小何欢欢喜地咬着，口水直流……乔时宴拿纸巾给她擦擦，很温柔，也很有当爸爸的样子。</p>
张妈在一旁抹眼泪，</p>
她说：“这样多好！当初先生要是好好地待太太，又怎会走到今天这地步？那个姓秦的女人从柏林回来，先生就不该理会她……”</p>
乔时宴一愣。</p>
尔后，他说：“是我没珍惜。”</p>
张妈还想说点什么，院子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看过去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p>
车停下，是孟烟跟上次见过的男人。</p>
他们很亲密，并肩而行。</p>
乔时宴专注地看着……</p>
半晌，他轻声问张妈：“他们处得很好吗？”</p>
张妈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还可以的！但双方性子都太温吞了些，婚约还没有定下来。”</p>
乔时宴轻嗯一声。</p>
他没再问了，低头望着两个孩子，小何欢还在咬他手臂磨小牙牙。</p>
乔时宴离开时，已是暮色。</p>
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恰好碰见孟烟送宋祖新回头……</p>
目光不期然对上。</p>
他目光深邃难测，很温和但又似乎隐隐跳动着一抹侵占，叫人看不清楚，孟烟也不想看清楚。</p>
她越过他，朝大宅走去。</p>
“小烟。”</p>
乔时宴快走两步，他捉住她细腕，但是一两秒时间他又颓然地松开，他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嗓音压得低低的：“说几句话好吗？耽误你一两分钟。”</p>
孟烟转身，静静望他。</p>
去掉名贵的车子，衣着、手表。</p>
他忙碌成黝黑的样子。</p>
他不再高不可攀，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男人，来前妻家里探望孩子。</p>
晚风拂乱了乔时宴的黑发。他对孟烟说话时，更是着意添了几分温柔：“过年，我想接津帆去住两天。”</p>
孟烟没有同意。</p>
她淡淡开口：“我并非不近人情，而是你身边太多女人，津帆去你那里我不放心。”</p>
暮光里，他眸色深深。</p>
他没有解释，没说自己身边不再有女人。他更没有坚持要接津帆过年，他只说好，尔后深深地看她：“他待你还好吗？”</p>
孟烟眉心微动。</p>
她总归没有回答：“好与不好，都跟你没有关系。”</p>
乔时宴有一点受伤。</p>
片刻，他自嘲一笑：“确实……跟我没有关系了。”</p>
他望着她，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们之间除了津帆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p>
叙旧，过往都是伤害。</p>
未来，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未来？</p>
他们在暮色里站了良久。</p>
终于，乔时宴很淡地笑了一下说：“先走了。”</p>
他又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打开车门。</p>
车子缓缓驶离。</p>
孟烟却站在原地，半天都未动。</p>
冬日肃杀，她竟然忘记拢一拢身上的羊毛披肩，小津帆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嫩乎乎地问：“妈妈是不是哭了？”</p>
孟烟弯腰，搂住儿子。</p>
她的脸搁在稚子的肩头，挡住酸涩的眼，声音略带哽咽：“妈妈没哭，风太大了迷了眼睛。”</p>
津帆捧着她的脸：“津帆给妈妈吹吹。”</p>
一滴眼泪，从孟烟眼角滑过。</p>
……</p>
乔时宴提着一袋食物，回到公寓。</p>
乔熏来过了。</p>
她收拾了屋子，还放了两盆绿植，冰箱里塞得满满的。乔时宴撕下冰箱上的字条——</p>
【哥，冰箱里的水饺是沈姨亲手包的，别忘了吃。】</p>
乔时宴淡淡一笑。</p>
他取出水饺煮了一碗吃了，而后便靠在沙发上抽烟。</p>
淡青色烟雾升起。</p>
他微仰头，想着方才跟孟烟的见面。</p>
半年不见，</p>
她身子丰润了些，明显过得不错，他若是对她有一丁点真心就不该再打扰她的生活，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前夫即可，但是他的心里又怎会甘心，他跟沈老的对决原本就是死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