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人手的问题。
苏青鱼去石府大堂,专门去看了那个腐朽的柱子,红漆脱落,摇摇欲坠,满是蛀虫,她用手推,却又纹丝不动。
徐奕之和叶思思去解决人手的问题。
二小姐还在西厢房里哭,现在一个脸盆一天得清洗两次,否则的话,鲜血会从里面溢出来。
石老爷为她送来了新的绣花鞋。
三寸和四寸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但石老爷就是要求二小姐四寸的脚去穿三寸的鞋。
塞不进去,就得切割。
这是他展现自己的权威。
也是一种驯服的手段。
苏青鱼见二小姐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便主动说话:“小姐,你饿了吗?要不要奴婢替你泡杯茶?”
厨房最近食材短缺。
“骨粉已经用完,该补货了。”
二小姐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床上,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对苏青鱼说:“双喜,鞋子小了。”
苏青鱼蹲在二小姐的身边,二小姐嘴巴里的稻草掉在了苏青鱼的头发上。
“小姐可以不穿。”苏青鱼触摸着二小姐的绣花鞋,那锦缎的触感顺滑,包裹着鼓鼓的畸形足。
“那书生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你有告诉他可以从后门离开吗?”
“他知道的,小姐亲自和他说过。”
“双喜,你不饿吗?”二小姐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吃得更少了,话比之前变得更多了。”
苏青鱼没有回应二小姐的问题,而是告诉二小姐:“书生准备把柱子砍掉。”
二小姐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捧起桌子上的绣花鞋,然后放进嘴巴里嚼,一边嚼着,喉咙里一边发出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又哭又笑。
她好像是在这里等待很久了。
终于等到有一个书生,不是逃走,而是去砍掉那根象征着石老爷的柱子。
书生的做法触碰到了二小姐的执念。
另一边,沈司年告诉大少爷叶思思准备去砍柱子,大少爷也有了动作,他将挂在房间里的尸体放了下来,然后把手中的红绸塞进喉咙里,再把红色的嫁衣撕个粉碎。
徐奕之和叶思思则是找到了斧头。
他们走到柴房,避免被大小姐看见,又用着足够大小姐听见的声音,将砍柱子的事情说出。
又找到了大夫人,假装无意地透露出相同的话。
次日。
石府之外敲锣打鼓,唢呐声阵阵,响彻天空。
柴房的锁早已生锈,那破旧的木门稍微用力就能撞开。
大小姐撞开门,她骨瘦如柴,脸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的迹象,只剩下最后一丝精神撑着麻木的身体往大堂走去。
二小姐脱下了红色绣花鞋,她的脚掌从中间折断,大拇指以外的四个脚趾向脚心折,尖尖的如同羊蹄子。
此时,二小姐仅仅穿着白色的袜子走在青石板路上,就如同受到召唤一般向大堂走去,苏青鱼就跟随在她的身后。
夫人扯断了缠绕在脖子上的脐带。
大少爷将收藏的所有新娘尸体全部埋葬。
他们不约而同地都走向大堂。
今天是满月。
天空如泼墨般黑暗,满月高悬天际,将表面寂静的石府照亮。
庭院中,老槐树的影子在夜风中摇曳,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细碎的叹息。
徐奕之和叶思思已经站在大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