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坐于上首,看不出喜怒,可他垂着的眸子和冷漠的表情,还是让人清楚地知道他正在酝酿怒火,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为难云初瑶两人的意思,只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平身。
云初瑶这才直起身子。
“父皇,儿臣听闻越姬身旁的婢女指认了儿臣,不知可有此事?”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大殿里的所有人全都听见,一时间,众人无不直起身子,心头发紧,暗暗吃惊:长乐公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动怒的时候,直接开口!
更让人震惊的是皇帝竟然没恼,甚至还回了一声:“确有此事。”
云初瑶了然,这才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到跪在大殿中间的小荷身上,缓缓道:“你就是越姬的婢女?”
小荷和越姬的感情似乎很深,越姬一死,小荷不但哭得眼睛发红,嗓子也都干哑了,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是、奴婢是越姑娘身边的婢子,也是奴婢指认了您和二公主。”
“为什么!”
二公主立马跳脚:“我们跟越姬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她,你莫要信口雌黄!”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家姑娘只见过两位公主,也只跟两位公主有过对话,”小荷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向云初瑶的眼神也带着畏惧,“更、更何况我家姑娘跟您对话的时候,还曾跪在地上,给您磕头,如果不是受了威胁,她何必如此?”
二公主都气笑了:“她告诉你,本公主威胁她了?”
“没、没有。”
“那你说个屁的威胁!”二公主双手掐腰,气鼓鼓道,“本公主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
云初瑶也缓缓开口:“本宫的确不曾威胁过越姬,也不曾跟她有过不愉快,这一点,本宫身边的婢女和二公主身旁的侍从都可以作证,至于越姬为什么会跪在地上,向本宫求救,你身为她的贴身婢女却不清楚?”
小荷怔了一下,茫然抬头:“奴、奴婢不知。”
云初瑶似乎不太相信,看向小荷的眼神里还有些许的怀疑,半晌,她移开目光,将视线落到贤王妃的脸上,眼里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
贤王妃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
“想来皇婶应该知道内情吧?”云初瑶歪着脑袋,询问出声。
“什、什么?”贤王妃错愕道,“我?我与越姬素不相识,如何会知道内情?长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怎么会?”
云初瑶拧眉道:“越姬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是啊是啊!”二公主眼珠儿一转,也计上心来,道,“越姬说,皇婶善嫉成性,时常打骂于她,还说我们若是不能救她离开贤王府,她用不了几天,就会没命,当时我和三妹妹都不信,谁成想越姬竟然真的没了!”
说着,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凑巧了,还是——”
贤王妃脸都白了!
她哪里还有看热闹的意思?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行一大礼,道:“陛下、娘娘、王爷,臣妾冤枉,臣妾在接风宴之前,从未见过越姬,如何会打她骂她威胁她!”
“本宫若是没记错,”云初瑶顿了一下,“越姬的手腕处应该是有伤口的。”
“对对对!”
二公主十分捧场,立即道:“是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