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夏招了辆出租车回周家老宅。
这个时间点,周家只有佣人在搞卫生。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户口本。
抬眸间,视线蓦然触及小心翼翼安置在玻璃橱窗里的那只草莓熊。
那是高三毕业那一年,周宴琛给她夹的。
她睫毛倏忽一颤,神色开始有些恍惚。
阮听夏艰难移开视线,捏紧手里的户口本,想要快速离开。
然而…
“回来了?”
熟悉清越的男声在正前方响起,阮听夏猛地扬眸,倏然对上一双深邃潋滟的褐色瞳仁。
周宴琛穿了一身格纹的灰色西服从房里出来。
衬得他身姿挺拔,五官英挺立体,气质疏离而淡漠。
然而,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看人时却显得幽邃而深情。
阮听夏手忙脚乱地将户口本塞进包里,唇色微白地点头,“嗯。”
他注意到阮听夏闪躲的动作,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
擦肩而过时,他嗓音冷了下来:“又跟着沈殷胡闹?一身酒气。”
阮听夏下意识地辩解:“没有,昨天我……”
周宴琛却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时间,一手从臂弯处西服口袋拿出在震动的手机,瞥了她一眼:“昨天的事,我回来再说。”
“在家里等我。”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随着他滑开的通话,那头一声娇媚的女声透过电流传来:“阿琛,你要过来了吗?”
他低声应了句:“嗯。”
没再看她一眼就转身下楼,半句没关心她为什么喝酒,宿醉后有没有难受。
他也根本不知道她昨天遭遇了什么。
阮听夏垂下的眼睫微颤,将视线从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收回,敛住了眼底彻底的失望,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话。
因为听他话的人,不会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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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听夏本想回周雅居换套衣服。
但是一来一回,去到民政局估计只能够踩点了。
她时间观念重,习惯了与人约好了都是早到的那一个。
因此,直接打车去了民政局。
到的时候离宋季凛说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她在民政局门口站了会,看着一对对的笑意满满的情侣,有些恍惚。
她初三时,读过一本浪漫的小说。
当时,也曾经幻想过,手捧着花,牵着心爱的人的手走进这个神圣的地方。
少女心思被她写进了日记本里。
后来,她寄住在周家,这个日记本被周宴琛那群公子哥儿朋友撕烂了。
连同她的白日梦一起被撕碎了。
阮听夏无声地垂下眼睫,没再看喜上眉梢的行人们。
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靠近拢了过来,将她身前刺目的阳光遮住。
一阵夹杂着清淡乌木香气的花香沁入鼻腔。
阮听夏慢慢抬眸,映入眼帘是一束花瓣粉白、花心浅黄的俏嫩小雏菊。
包裹在牛皮纸透明扎纸里的小雏菊明艳又清新,很是漂亮。
阮听夏有些发愣,半晌才抬眸看向来人。
“给……我的吗?”
宋季凛还穿着早晨那一身黑色西服,面上看不出情绪,修长的右手捏着花束递到她面前。
“嗯。我是头婚,得讲究点仪式感。”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那小屁孩手里卖剩这一束了,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