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跟这贱人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拉住旁边一个小男孩,塞给他一枚银锭子,“小孩,去衙门报官,就说这里出事儿了,等你回来,我再给你一枚银锭子。”
小男孩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零花钱,眼睛发亮,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去。”
老板娘慌乱无比,面色又装的镇定,“我是不小心的,官府来了又能如何,还能把我抓进去?”
真是个毫无愧疚之心的法盲。
顾意冷笑,拉着严天和,“前面有家医馆,我先带你去看伤。”
严天和趴在床榻上,背上一大片红透了,大夫给他涂药。
他疼的龇牙咧嘴,还一面安慰她,“你别担心,我好好的,没缺胳膊断腿。”
顾意勉强的露出笑意,愧疚道,“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她的恶毒心思,连累你了。”
严天和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我该庆幸,庆幸是我替你挡了,不然这开水就是冲着你的脸去的,小姑娘家家的,脸上几道疤痕可不好看。”
顾意忍不住眼里泪光闪烁。
“你别哭啊,我不说了不说了。”
她摇摇头,“谢谢你。”
他便重新笑起来,“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保护你都成了本能,你就该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将来,你若是不开心,可要和我说。”
他话语慢吞吞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情,每一个词都给了她充分的时间去理解。
顾意便心口一跳,她觉得很危险,十分危险,严天和还是没有忘记原主啊。不过,哪里那么容易忘记呢。
“不牢你费心,她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
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男音,悦耳的,又冷冷的。
顾意转身一看,赫然就是萧景夙。
她瞪大眼睛,眸子里盛满了意外,“你怎么来了?”
他背上一百个鞭子才过了几天,还没好呢,竟然就离开延州跑到这里来了。
严天和趴在床上,只是笑了笑,“我是阿意的哥哥,自然得费心。”
萧景夙的脸色瞬间更冷了,上前拉住顾意的手,转身就走。
顾意自然不愿意,“萧景夙,严哥哥还伤着呢,你先放开我。”
萧景夙目光冷冷。
“他是为了我受伤的,我不能不管。”
他眸子寒冰不化,“都上了药,你还想如何?”
看着个男人没穿衣服的裸背,就这么好看吗?身材就这么好吗?他差了哪里?明明一点都不差。
顾意有些无语,“你反应别那么大。”
严天和便道,“阿意,你先走吧,我过会儿也该回去了,走之前记得把那个老板娘处理一下。”
他看着孤孤单单,失魂落魄的,瞧着有些不落忍。
顾意抿了抿唇,点点头,“好,严哥哥,我让郑娘子的人来接你。”
她刚刚走出医馆,郑娘子便带着人飞奔似的赶到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郑悦顾不上别的,直接进医馆看病人去了。
萧景夙依旧是冷着脸的样子。
那坏心眼的老板娘正好被官府的人给抓走,她整个人无助的嘶吼着,可惜没有人救她。
萧景夙冷冷的道,“大街上行凶,至少十年以上。”
行凶未遂,蹲上十年大牢,算是一辈子毁了。顾意冷哼一声,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她看向萧景夙,他却莫名的直接松开她的手腕,步伐迈得极快的往前走。
她带着跑,都根本追不上。
一路追着萧景夙到了别院。
“你等等我呀?”
顾意觉得严天和为她受了伤,她照顾人家是应该的,理直气壮,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也没什么对不起萧景夙的。
可他默不作声的为她处理好了所有的事儿,还把郑娘子喊来了,指定是他喊来的,官府那边也是他知会的,不然不可能那么快。
眼看着他生了那么大的气,顾意便有些心虚。
“你做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严哥哥为我受伤,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呀?”
萧景夙直接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是,你们都是应该的,就我不该出现,你们可真是情深义重的一对。”
天知道,在医馆,他们离得那么近的一幕,刺的他的眼睛有多疼。
可是没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眼神讥诮,十足的讽刺,攻击性很强,仿佛顾意就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顾意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吃炸药了?阴阳怪气做什么?”
萧景夙不耐的拧了拧眉头,然后转身进入院子,“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顾意差点气笑了,“大哥,这个时辰都下午了,你睡午觉未免太晚了,是要睡晚觉吗?”
真是幼稚死了。
没见过这么幼稚的男人。
好吧,看在他那么幼稚,然后吃醋难过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哄一哄吧。
萧景夙听到她的话,脸都黑了,周身似乎带着化不开的寒冰。
她不管,拉过萧景夙的手腕,“你身上还有伤,走这么远的路,身上的伤疼不疼?”
萧景夙抿嘴,“没走路。”
顾意瞪眼,“坐马车?”
她想着,觉得他不像是会坐马车的人,“骑马?”
萧景夙不说话,默认。
顾意便眯起眼睛,“你可真是不知死活,伤成这样,还敢骑马。”
萧景夙看向她的眼神就眯了起来,更加不高兴了。
顾意整个人一惊,差点忘了她是来哄人的,不是来骂人的了。
“去卧室躺着,我给你看看伤。”
萧景夙扭捏,“不要你看。”
顾意瞪眼,强行拉着他,“这里只有我。”
给他上完药,顾意总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有点毛病,明明背上伤得那么重,又渗血了,他还一声不吭,还摆出莫名其妙的姿势来。
“你准备生气到什么时候?”一边上药,她一边问。
萧景夙不说话。他正生气呢。
顾意又换一个问法,“我知道错了,你要我怎么做,才会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