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带着另外两名副将赶到百里寒所在的太行关求援,可百里将军却迟迟不肯发兵,我身边的小将义愤填膺,当场怒骂他,他拔刀便将那小将砍死,还下令让手下的士兵将我们射死。
我奔逃着掉落悬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事实真相揭露,求陛下惩治奸人,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将士。”
宣和帝阴沉着脸,“百里寒,这是你的亲笔手书,加盖你的私印,明确勒令泾阳县县令不准出兵援助风月关。
如此,你可还有话说?”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区区一封伪造的密信就想定老臣的罪,老臣不服!
老臣忠心耿耿,若是先帝在此,定不忍心看老臣一把年纪被人平白构陷,毁了一世清名。”
百里寒老泪纵横,将泪洒当场,哭得很是伤心,朝堂上,不少老臣忍不住提出异议。
“时隔久远,如何查证,若是冤枉了老国公岂不是让老臣心寒,便是先帝之灵也难安啊。”
“是啊,是啊……”
“臣附议。”
“臣附议。”
“……”
眼见朝堂议论纷纷,百里寒眼眸中难掩得意,面上更是哀戚,还有一份被冤枉的愤然……
“一封手写加盖私章的密信都不能定你的罪,那这些呢?”
一道清冷似泉水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
秦念之抱着一卷文书,身后还跟着几人,缓缓走上大殿,修长纤瘦的身姿透着淡漠孤傲。
朝臣看着突然出现的秦大学士,心下一惊。毕竟秦念之已经告病静养,许久不曾上朝。如今这副模样,显然是有备而来。
众所周知,秦大人是宣和帝身边的近臣,一言一行皆代表天子的行事,看样子这朝堂要变天了。
宣和帝居高临下的望着那道单薄的身影,朱红色的官服更衬得她肤白似雪,清冷艳绝的眉眼无惧无畏,像是雪山之巅上千年不化的积雪。
眼瞅朝堂上的风向再次转变,百里寒满是皱褶的老脸,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上去实在是尴尬得紧。
“秦大人,倒是稀客,你不是称病静养,已经许久不问俗事了。”
秦念之先是对着上首的宣和帝盈盈一拜,又转头看向老国公,眉眼淡然,“彼此彼此,老国公不也是得了消息才匆匆赶来,之前不也是告病不出,龟缩在府中多日。”
“你……你竟敢对老夫无礼,老夫好歹也是……”
秦念之嗤笑一声,”老国公不妨先省省口水,听我把话说完。
陛下,臣要状告老国公百里寒,故意延误救援,导致风月关孟老将军战死。
世人称赞孟老将军和那三万将士英勇,为国捐躯,可那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无谓的牺牲,害死他们的不是来自敌军的刀枪,而是来自同袍的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