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一的一句话把东阳侯和廉小王爷都说愣了。
转移矛盾很成功,东阳侯岂能不给赵寅面子,乖乖让颜十一诊治。
颜十一诊过脉以后,让东阳侯坐在椅子上,取出十几根银针扎在东阳侯的后脑上。东阳侯的头看起来像个刺猬。
赵寅在旁看着不敢说一句话,这是他第一次见人头上扎那么长的银针,生怕一句话没忍住,让颜十一下手重了,再把东阳侯脑子给扎坏了,那他这趟好人立马变成坏人,不说新皇堂兄会处置他,只怕景瑞拿剑挑了他……
颜十一把每根针都仔细地捻了一遍以后,又一根一根慢慢拔出来,用浸了酒精的白棉布细细抹了一遍,小心地装进药箱。
赵寅这时才敢问东阳侯的病情。
颜十一抬起眼皮,先对东阳侯笑了笑,又对赵寅说道:
“侯爷并无大碍,当年应该是一口气血淤堵了心脉,以致气血不畅,精神不济。”
“那要怎么医治?”
赵寅急问。
东阳侯也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东阳侯做为武将出身,让他常年卧病在床简直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上有年迈要强的老母,下有不立事的儿子需要他活着做精神支柱,恐怕他早就自刎了。
那么多太医都没诊出他的病因,此刻突然知道了生病的病因,好比漆黑之中面前突然亮起一道光,东阳侯看着颜十一,好像看见了观音菩萨下凡,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合十,一脸认真听讲。
颜十一看了赵室内一眼,又看向东阳侯沉吟着,似乎有难言之隐。
东阳侯摊开手道:
“姑娘有话尽管讲,老夫什么苦都受得,只要能治好我的病,让我可以重新上马扛枪,就是要剜我的肉都行。”
“侯爷莫急……”
赵寅苦笑,担心给颜十一太多压力。只要颜十一能让东阳侯像个正常人一样出门溜达,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颜十一淡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侯爷这么说,我可以试一试诊治的法子。除了每天要做头部针炙以外,侯爷还需要一件大喜事刺激一下……”
颜十一瞥向赵寅,赵寅当即明白了颜十一的意思。
他朝颜十一眨了眨眼,唇边泛起了笑意,一手背在身后,在东阳侯面前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念叨着:
“大喜事,大喜事……什么大喜事呢?”
赵寅忽然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哈哈笑了。
“景璨的婚事岂不是大喜事?”
赵寅看向东阳侯。
东阳侯点头,随即又摇头。
“江夏王的妹妹拒婚,景璨的婚事泡汤了……”
“不不,景璨的大喜事就眼前,不信可以请太夫人问问?”
赵寅的抛砖引玉很管用。太夫人很快来了,听完儿子东阳侯的话,她自然扫视了颜十一一眼。
她已经问过柳轻歌了,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孙子不图恩惠救人,小孙子故意将错就错接受别人的以身相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夫人当然不能让儿子失望,也不想孙子落下骂名,唯一让她感到犹豫不决的是柳轻歌的身份。
“景璨的事容后再议,今天辛苦颜姑娘了。”
太夫人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颜十一笑了笑,“不知我的姐妹现在哪里?”
她拎着小药箱看着太夫人。
“她在门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