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出来的人叫马有钱,是马有钢的弟弟。
“四月二十九号下午五点,下班前,你去过你哥的车间吧?”陆满月问马有钱。
马有钱点头。
“你打翻了一个搪盗水盅,浸湿了一张表吧?”
马有钱点头。
“你以为没人看见,把那张表揭起来团成一团揣起来带走了吧?”
马有钱搓着手,看了看左右,没说话。
陆满月便道:“这事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你抵赖不了的。”
马有钱这才点了点头。
“那个工位是我爸陆大山的工位,上头放着四月二十九号的报表。
一盅子水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
所有报表全都沾到了水,最上头一张完全被浸湿了,剩下的报表上的字迹全都多多少少有晕染的印迹。
可是好奇怪啊,林干事手中这张我爸签字过的表上,我没看到任何被晕染的痕迹。”陆满月让李干事把四月二十九的报表全找了出来。
其他的全有晕染痕迹。
林干事不可置信地大喊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这表明明就是陆大山签字那一张,这张绝对没有假。”
“这张没假,上张是假的,做过假的人,一回生二回熟,能做第一张就能做第二张。林干事,你说上张是假的,这张一定不假,你问问大家伙有谁信?”陆满月轻笑出声,眼底满是明晃晃的嘲讽。
“不会的,凡事无绝对,有可能这张表就是没沾到水。”林干事不甘地狡辩着。
陆满月看向马有钱,“马有钱,你还记得你揭走那一张是什么表么?”
马有钱皱着眉头开始回忆。
陆满月把检验质量合格表递到他眼跟前,“看看,是不是跟这张一模一样?”
马有钱点了点头。
“所以,我爸签字那张被水透了,马有钱已经揭走了,林干事,你来说说这一张,又是哪儿来的呢?地上长的,天上掉的,还是树上结的?”
林干事僵着脸,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干事倒是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假货就是假货,做得再真也有被揭穿的一天。林干事,这事你一会儿自己向厂领导办解释吧,我可不陪你在这儿丢人了。”李干事边笑边收拾起三月四月的表,收拾整齐装好之后便往外走。
陆满月走到林干事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干事,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诬蔑我们了。事不过三的道理,相信你懂。
我家穷人丑,不碍你的眼,也没东西招待你,请吧。”
林干事气乎乎的地站了起来。
没热闹看了,众人也散了。
陆家门前恢复了安静。
陆大山满头大汗地坐着,冲陆满月招了招手。
陆满月关上门,打了个呵欠。
“满月……爸爸是不是很没用?傻乎乎的帮人签字,结果差点被人算计得去坐牢,要不是满月机灵,爸爸这回可就惨了。”
“爸,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事的,我们下回不帮人签字就行了。”
“好,爸爸记住了。”
“我有些困,想睡会儿去。”一会儿魏定邦就要回来了。
她得睡足了,才有足够的精神应对接下来的事。
睡觉之前,陆满月把外头的门打上了栓子,又把窗户也关严实了。
结果迷迷糊糊的,身上就一重,一个人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