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把心一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定邦,这事要是有人要追究,班长我来扛。
你是我的兵,我没教好你,在战场上弄丢了你,是我的错。”
魏定邦瞥了金昌一眼,表情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漠地道:“没事,我自己能扛。这些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啥都喜欢替人扛。
扛着扛着,都进劳改农场了。”
金昌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进农场的事一言难尽,谁能想到,不过为一个卖菜老农打一架,那老农被人举告是旧资本家邵家的后代。
我就被打成了黑份子了。
本以为到了农场,总能找到机会分辨一二。
结果这里,竟被人搞得乌烟瘴气的,劳改的没几个坏的,看守的却全不是什么好鸟。
以人为乐,不把人当人。
我都告诉自己要忍了,可真的忍不下去啊。”
农场的土洞魏定邦在找金昌的时候就看过了。
这些人的确在乱来。
任何时候,都不能以人为乐。
哪怕是罪犯,判劳改多少年,只需要劳改刑期满了,就该释放。
可进了这农场的,不管罪大罪小,没一个能出去,这事说到哪儿去都是十恶不赦的。
“那个关哥是谁的人?狼谷的狼是为谁训练的?”魏定邦问金昌。
“只知道有京城那边的背景,具体的不清楚。”金昌道。
魏定邦哦了一声,拧着眉头不说话了。
金昌想了想,便又道:“定邦,这事,估计以我们的能力,管不了。
你把人放走了已经捅了大漏子了,那姓关的没追到人,一定会把矛头对准你。
我刚刚想了想,这里只怕不安全了。
你,你回红兴吧。
要是路过奏岭汉南山下,看到一棵老桃树,就跟那里埋着的兄弟们说说话。
要是没看着,就下次有机会再来。”
“如果姓关的真的能找着我,想要抓我,也没那么容易。”魏定邦道。
“别逞强,你这也一身的伤呢,他手头可有五十几个守卫,有二十个是有枪的。”金昌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魏定邦定定地看着金昌。
在金昌眼里,他还是那个刚入伍刚上战场,丢了枪怕班长骂,都不敢吱声,只敢哭唧唧的偷偷出去找枪的小兵吧。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表情告诉我,你就是面服心不服。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听话。
你为不自己着想,也要为家里人想想啊。
你的瞎老娘还等你照料呢。”金昌道。
“死了,埋了。”
金昌无奈地瞪着魏定邦。
魏定邦挑了挑眉。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陆满月眼泪巴巴的脸庞。
他摸了摸额头,突然站了起来:“班长,你说得对,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我得早点回去,不能节外生枝。”
走之前,陆满月还在闹脾气,他得早点回去哄哄。
红兴钢厂准备开大会,通报不良品的事。
有人一大早就到了陆家。
“陆满月,今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厂里呆着,这是上头领导交待给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