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路明非不记得自己的手穿透过多少人的胸膛，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体遭受了多少次攻击。

他只知道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躯体也越来越迟缓。

直到最后陷入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对不起啊，小魔鬼，我没能实现我的诺言带你杀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感受到自己的耳朵又听到了声音。

像是许多人在耳边细语，声音嘈杂，就像是麻雀在叽叽喳喳。

“路明非，路明非”

这次路明非听清楚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是那些追捕他的a级混血种吗？

路明非猛然睁开双眼，炽金色的黄金瞳瞬间点燃。

他的金色瞳孔如同两颗黄金般闪耀，将所有的愤怒与狰狞毫不保留地向外展示。

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眼，却让几步之遥的徐岩岩下意识低下头移开视线。

在那一刻，徐岩岩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那个衰仔，而是一头史前巨兽在随意的俯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他身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道嘶哑的声音将徐岩岩从刚才的恐惧中唤醒。

这声音他非常耳熟，就是他熟悉不已的衰仔路明非，但是此刻的他却对这本来熟悉不已的声音产生了恐惧。

徐岩岩慌忙地抬起头，望向了路明非。

不过路明非的黄金瞳早已熄灭，只留下了两颗如同黑琉璃的眼眸。

“现在是什么时候。”

路明非以为眼前的徐岩岩没有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

“现在是文学社的毕业聚会，路明”

徐岩岩急忙回答，但喊到路明非名字的时候迟疑片刻。

“路哥。”

最终他还是喊出了他以为永远不可能对路明非的称呼，路哥。

路明非并没有在意是否有人叫他路哥，尊敬或者侮辱的称呼对他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文学社毕业聚会这个词语，对他而言，在记忆中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久远到在自己的记忆中，它都已经开始模糊了。

“原来是这里，衰仔路明非的开场。”

路明非喃喃自语道。

他想起了之前小魔鬼路明泽问他的问题，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第一个选择。

但是小魔鬼只是笑着看着他，让他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当时其实并不在意，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穷途末路，根本无路可逃，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想用自己的手穿透路麟城的胸膛。

看看他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像之前一样如此平静，亦或是会展现他疯狂的一面。

只不过没想到路明泽给的第二个选择竟然是这样，回到如今这个时间点。

“路哥，路哥。”

徐岩岩小声的叫着路明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之后自己对于路明非的称呼就不敢随意

就像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恐惧，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

看见路明非的瞳孔聚焦向着自己看来，徐岩岩赶紧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路哥，该我们上场，去做去做”

说到这里，徐岩岩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直接和路明非说他们去做陪衬吗，面对以前的路明非他会直接说出口。

可是现在的路明非，他不敢说，那一眼的恐惧让他无法开口。

路明非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放映厅里忙碌的众人，他当然知道徐岩岩想说什么。

他们要上去当陪衬，当赵孟华追求陈雯雯表白仪式上一个小小的字母。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会怎么做呢？

路明非想了想。

那么衰的自己，估计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生气的一走了之。

除此之外，自己就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他低下头轻声笑了出来，果然是自己，有够衰的。

徐岩岩则是在那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把这话说出口。

“走吧。”

路明非突然说道，他望向站在舞台前指挥着众人做事的陈雯雯。

陈雯雯依旧如过往那样冲他微微点头。

眼睛明亮清澈，就像是小河里清澈的溪流。

路明非愣了愣，但是随即也向着陈雯雯微微一笑。

“我们去当赵孟华表白仪式上的小字母，帮他抱得美人归。”

路明非又接着说道，身后的徐岩岩听到后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还是路明非！他不是很喜欢陈雯雯，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情说的这么淡然。

“一会儿你们站在那个地方致辞，记得你们的位置不要站错了。”

赵孟华走到路明非和徐岩岩的身前，指着银幕前放着的那张复印纸，示意路明非就站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