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要徐徐图之,万不可冒进。
最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那人也尝尝被抄家灭门的滋味。
或许是自己死的时候极其不甘,所以竟以魂体看到接下来的事情。
嫡母竟然逼迫妻子自尽,为他殉葬。
可怜长安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用一条白绫勒死。
之后他又看到,那个本不是自己骨肉的孩子继承了自己的家财,亲亲热热喊嫡母为祖母。
而自己的嫡兄竟兼祧两房,同时拥有两个正妻。
其中一个正妻就是那孩子的生母,自己的前妻。
何其荒谬!
直到那时陆景州才明白,区区内宅竟堪比朝堂,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这一世,他决不能让姨娘留在这样的府宅内。
至于长安,自己欠她的,将来会一一偿还。
第三天,陆景州带着生母离开清州府陆宅,搭上一艘大船去数百里外的外祖老家祭拜了逝去的长辈。
回去的路上,杨楚云忽然开始生病,眼看就不行了。
陆景州赶紧租了一处民宅住下,让随行的小厮与兰香回府报信。
十数天后,等小厮与兰香带着府医匆匆赶回来时,就见陆景州抱着一个骨灰坛子哭泣,一旁的方嫲嫲与冯山跟着抹眼泪。
“杨姨娘走了,咱们担心路上尸身腐坏,就请当地乡民帮忙焚化了。”
冯山死劲抹着眼睛,向府医说明情况。
府医也很诧异,但杨姨娘身体一直不好,这会儿又行走那么远,必然吃不消,故去在所难免。
只是可惜了二公子,五月份的府试无法参加了,老爷还指望他考个小三元呢。
“节哀。”
府医劝慰几句,又跟着二公子回到府城。
陆怀年得知杨姨娘的死讯难过了很久,让人去城外搭个草庐设了灵堂,陆景州便在那里守了五七,才将骨灰葬进山中。
随后,陆景州去县学请了两年丧假,便带着冯山与方嬷嬷离开府城。
三个月后,陆景州一行四人再次来到宋家村。
此时已经入秋,天气不算太炎热。
宋家村内依然热热闹闹,村子老槐树下每隔几天便演一场纸雕故事,吸引很多人前来观看。
这也使得村子里有很多摆摊儿的,多数是卖一些小食与玩具,还有一个货郎铁打不动挑担过来,货篮子上挂着各式小玩意儿。
如今长安已经将纸雕表演撂手给几个村里娃子了,他们上去表演之后,总会得到一些麦芽糖或者小零食。
见村里来了两辆骡车,村民们毫不惊讶,都以为是县城哪位老爷又来取神水。
大黑与白花花却汪汪叫着奔过去,兴奋的摇着尾巴,恨不得扑到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