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晓闻言先是一顿,有些意外的看着谛亚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她只是不允许自己看中的猎物被被别人伤害罢了。楼阳只好咬牙切齿的往江月晓扔去一个瓶子,没好气的对着谛亚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快放了小悦!”谛亚没有理会,楼阳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注意到赵瑶就趴在离谛亚不远处,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的意图谛亚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对他这个人充满厌恶,但为了线索强忍不让自己发火,缓缓出声:“我向来不喜拐弯抹角,你背后的人是谁?”“狐妖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江月晓突然大声问了句。楼阳平复了一下情绪,如今命脉就在他们手里自嘲冷笑一声,思虑再三后:“观察的倒仔细,我本以为利用狐妖天谴之事可以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倒是我想差了,你们到底谁?”说了一堆废话没一句是她谛亚想听的。冷言:“你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说还是不说?”说完插在齐悦脖颈上的手用力了几分。见状楼阳额头处冒出细密冷汗举起双手嘴上不停的说:“别动!别动!我说我说……”咽了一下口水长舒一口气,先是看了一眼江月晓。“你们是黑域的人吧?黑域也要靠这种手段获得消息吗?“江月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走上前一脚踢向楼阳的腹部应声倒地倒抽一口冷气,赵瑶慌里慌张的爬向楼阳身边将他扶起,双眼流着泪水死死的盯着江月晓。“让你说就说,怎么多废话,你管我们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段?”江月晓双手交叉抱拳瞪大着眼睛越过赵瑶与楼阳对视。就像在报复刚刚那一刀之仇。楼阳捂着肚子用力将赵瑶甩开后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回想起与齐悦的点点滴滴,一脸喜悦:“你们说的没错,人是我抓的也是我杀的,我与师妹从小就认识,她身上总有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堂了没人愿意和她一组,我就自告奋勇与她一起修炼一起做任务,我们的天赋不相上下,渐渐地我爱上了这位清冷的女子为她痴迷,我以为我们就会这么一直幸福的过下去,”越说到后面脸色就越难看,愤恨:“可就在一次任务中她结识一只白蠡狐叫杏儿,他们就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有说有笑完全不见往日清冷,反而多了一丝俏皮可爱,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如此模样,”“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都为女子却做出如此违背天道之事!!我恨我没有阻止他们以至酿下大祸。我本想杀了狐妖以此了断师妹的思念,就在我下手时师妹出现了,她阻止了我事后我知道狐妖给师妹施了媚术,她不爱狐妖她爱是我!可狐妖不依不饶师妹为了救我被狐妖杀死了!我不甘心我想复活我的师妹有问题吗?为什么要阻止我?”最后那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听楼阳讲完江月晓看向谛亚,谛亚悄悄伸出食指不经意的划过齐悦脖颈施下一缕法术。心中知晓楼阳说的不是事实。朝江月晓示意可以走了,瞬息移到江月晓左侧拉起手就想走,岂料一旁的楼阳突然面目狰狞哈哈大笑起来,周围四处布满了结界,二人也不慌像是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一样,齐齐转头看向楼阳。楼阳见他们被困后急速靠近齐悦的尸体旁仔细检查见脖颈处有些许微红,瞬间恼怒身上渐渐布满如水藻般黑纹右手上握着的鬼刃散发出一缕缕诡异的黑气。看到如此场景谛亚眼神逐渐变得凝重,压低声音向江月晓问:“看清楚了吗?”江月晓仔细端详着那把鬼刃,又看着楼阳身上发生的变化,回应:“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魔了,他身上应该有什么东西在无限释放大此时的情绪……那把刀刃应该是关键。”话刚说完那把鬼刃就往他们飞驰而来,江月晓二人分别往两边闪去,鬼刃重新回到楼阳手里,江月晓瞬间发起进攻。山洞不大但到处都是冰块,谛亚操控起四周一息间四面八方的寒冰皆化为无数条粗壮的水流,从地里伸出,谛亚开口说道:“束缚!”瞬间死死的将楼阳的四肢分别捆住。楼阳想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山洞里的寒冰在急速的化去,楼阳拼命的想挣脱谛亚毫不留情的将水覆盖到他的整个脑袋。眼看整个山洞都将失去寒冰,覆盖在齐悦的冰棺也开始融化,楼阳愤怒的嘶吼着手臂肉眼可见的变得粗壮,脸部也开始长满毛发,双手十指也变得如同野兽双眼充满血丝。看到如此场景江月晓抓住谛亚的手,朝谛亚说:“点到为止就好,他活着才可能牵扯出一些人来。”谛亚将水散去,楼阳挣脱了束缚,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一整个狼人的状态青面獠牙较大的体形将山洞破开了一个大洞,湖水瞬间往里涌来。张开大手一个跨步朝谛亚二人驶来,谛亚顺势挡住了攻击但手臂还是出现了一道划痕,谛亚低眸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有些吃惊,要知道人鱼皇族的每一片鳞片都极其坚硬,“半妖之躯吗?”谛亚想到楼阳抓准时机发起进攻,江月晓急忙挡下,冲谛亚挑了下眉,调侃喊道:“喂!你干嘛呢?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又道:“这下好了,你这下又欠我一个人情了!”谛亚蹙眉。“狂妄!与我对战还敢分神!”楼阳道谛亚没有说话,冷艳的眼眸里多了戾气,左腿侧垂下的左手手心顿然多了一把淡蓝色的弓箭,箭身两边呈现两条人鱼尾,握箭之处雕刻着一条精致的人鱼,右手拨起箭弓四周灵力瞬间往弓箭聚集逐渐成型。江月晓与楼阳再交手二人来回不定,江月晓注意到了谛亚的意图,通过他刚刚的试探得知楼阳虽然实力暴涨但理智似乎不全,瞅准时机拉开二人的距离。谛亚:“蹲下!”江月晓立马抱头蹲下,随即大喊道:“手下留情些。”谛亚没有回话,拉至半弓地箭上弦却也再次松了一点。瞬间放出箭,箭呈蓝色流体刚好同江月晓的头顶划过的同时出现一道谛亚的人鱼幻影眼看就要射中楼阳了,岂料原本躲在角落的赵瑶冲了过去试图挡下攻击,箭身直接穿过了赵瑶的身体,紧接着转身双手死死的拽住了箭柄,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口腔中涌出。双手也被强劲的冲击力弄得血肉模糊。谛亚只看了一眼确定没伤到楼阳,拉起江月晓就往湖面游去,楼阳见他们要跑正准备追去突然脑海传来一阵刺痛跌倒在地抱头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痛苦的唔嚎着。赵瑶见他如此,顾不得自己的疼痛着急的想去把他抱在怀里,像儿时她的师哥在她受伤时抱着她一样,可她如今怕是再也抱不了了,她知道她已经无力回天了只是苦笑了一下,嘴里倚倚嚱嚱的说着:“多希望这一世的师哥爱的那个人是我,在像…儿时那样,我受了伤…师哥抱着我,安慰我给我糖吃,不像爷爷老是贬低我不如母亲儿时……天意弄人,只愿下一世你我……不再相遇。”说完后再也坚持不住了直直向后倒去,原本渐变墨绿色的衣裳如今沾满了血液。谛亚二人已然离开了山洞到了妙人堂后山的那条小溪旁,江月晓靠在树下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咳嗽一下,谛亚看了眼受伤的地方,鳞片都显现了出来血液顺着淡蓝色的鳞片流下。谛亚蹲下将受伤的手放进水里浸泡,不一会儿伤口可见的快速愈合。夕阳落在波澜的水面偶尔泛起水花,还能听见飞鸟在树枝上嬉嘻玩闹,谛亚看着水中江月晓的倒影,湖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头发略显凌乱一双深邃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收回视线,开口问道:“你就不怕我当时没明白你的意思?”江月晓先是愣了一下,想起是他让谛亚趁机检查齐悦的尸首。笑笑道:“你这么聪明我不怕。”谛亚闻言抬头望向他,双眸似乎在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江月晓补充道:“那楼阳还不能死,留着他才牵扯出更多的人来,杀了他上面的人恐怕会找其他人顶替,还有特别是那把冒着黑气的刀刃实在诡异,我的战山甲都被砍破了,亏死我了!每寸可值百两呢!”越说越激动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也许是因为说的太过激动后背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让江月晓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将手扶在腰间轻轻揉捏以此减缓疼痛。谛亚倒是觉得比起楼阳她更想知道江月晓背后的人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听到后面感觉到江月晓的声音不对劲站起身来查看。见他面色煞白瘫坐在榕树下,大片的血液从后背流出染红了地面直至流入了溪流里,走到他身边将灵力输入他体内,看向后背,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大大小小的疤痕覆盖他的整个后背,有像鞭子的也有被所剑伤的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的烙印,如今这个伤痕占据了大半个后背如手臂大小,周围散发着黑气聚集在伤口处。谛亚无语极了,“不用法术硬生生扛下?想要引出暗处的人真的煞费苦心,也真是够愚蠢。”看他奄奄一息的模样,谛亚皱了皱眉,她并不想多管闲事,少了一个人对她也没有多大的损失,甚至连损失都算不上,正想离去,忽地觉得心脏莫名驺疼起来。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或许喜欢他,不然怎会在沉睡时见到他第一眼心脏就不受控制的跳动。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个好人,但对他却有种说不出地的感觉,就像面对她自己的耐心就不自觉的放大,只要他离开心就莫名疼却又不知道是哪里疼,那颗心不属于自己一样。沉默片刻后……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因为自己他才受伤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可对丹药一道一窍不通的她……谛亚晃了晃江月晓单薄的身躯询问:“我对你们丹药一道不甚了解,告诉我怎么救你?”江月晓难受的咳了咳嗽,每一次咳嗽喉咙就像炸开了锅一样疼痛无比,后背的伤口在不断的侵蚀着他,意识也是模模糊糊,未等他开口就晕了过去。谛亚见此场景知道问他是没用的了,心中明明烦躁,为何又想救他?她自己也不明白。四处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他中指上的纳戒,顿时有了主意,施法将他的纳戒从他手里取了出来,就在将灵力注入进去的一灵力瞬间被弹了出来,纳戒也掉落在地。‘忘了纳戒需要其持有者本身的灵力才可以打开。’“啧……”不耐烦了。手心处聚集起蓝色的灵力的徘徊,纳戒悬也浮在手心,一个用力纳戒瞬间破碎,里面的各种物品都掉落了出来,有些却因为强行打开的缘故消失了,谛亚也无奈。谛亚看着一堆瓶瓶罐罐与不认识的药材。“……我所带的丹药没有适合人类生存。”海界珍稀药材有很多,但谛亚带的是只适合她谛亚的。就在不一筹莫展时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一瞬间谛亚就立即打消这个想法。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觉得该救他,一来他有利用的价值是个好苗子她不想放弃,二来他是储君若真的死了,域荒那边……也不好交代。决定好后,盘膝坐到他身后,将手轻放在伤口处,看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来他是储君谁能伤他,若是阎王那个老狐狸以他的性格不会让他稳稳当当的坐上储君的位置。“能得到苏延千的举荐,我就信你一次。”谛亚说了句。但你我的相遇是偶然还是别有目的,取决于你的价值。谛亚身体各处的鳞片都陆陆续续的显现了出来,巨大的能量波及四周一旁的溪水翻涌不已,巨大的浪花纷纷向外逃逸溪中鱼儿四处逃窜,方圆千里狂风大作树木摇晃不止似要连根而起。二人周围环绕起一股强劲的灵力,时而向江月晓后背的伤口涌去,没过一会儿手臂大小的伤口就在愈合,原本附在身上的黑气在蓝色灵力注入的一瞬间惊恐不安四处逃窜直至消散殆尽。伤口侵蚀的力量已经被磨灭,谛亚满头大汗疲惫不堪虚弱的瘫坐在地,后背的某一处传来阵阵疼痛,强撑着身体站起走向小溪旁踉跄走了下去。一头扎进水里,一瞬间鳞片得到缓解疲惫感也瞬间消散,一双腿也换回了人鱼模样。水里谛亚伸出双手静静的看着,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以生人祭刃,好鬼刃,怪不得如此严重,原来里面有上百条人命。”“碧玉色的墨莲,瓣瓣分明一眼足以透人心……灭世黑莲。”江月晓,你果然不简单。许多问题在谛亚心中有了答案。随后浮出水面,面露凝重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脸上沾着几处血迹也遮不住他极致负有权谋的脸庞,唇上依旧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安安静静的他此时就像一个坠落凡间的天使,喃喃道:“不得不说你是除了我父帝与苏希延千外见过最好看的人,若是在话本里你恐怕是祸乱世间的存在。”地上的人没有回应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似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因我而伤我救一命已无愧于你,至于你体内的东西……日子还长我们来日方长。”刚说完不久,不远处有稀稀疏疏的走路声再往这边靠近,谛亚嘴角上扬回想起在进入山洞前江月晓说:“据说,三者相争必有一死,其中二人绝对是敌对关系,狐九死了可市井上传的那只狐妖可没有,我赌她会不请自来。”谛亚:“……”再说:“你们域荒调查消息都是靠猜的吗?”江月晓闻言一副欠欠的表情,伸出食指摇晃说道:“你不懂,这世间多的是人情世故,有些你觉得不可信的往往就是真相,我跟你打赌我们从山洞出去后不用我们找,那狐妖自己就会自动找上门来。”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谛亚不信靠猜就可以知道接下来未曾发生的事情,更是不信从江月晓嘴里说出来的。“赌什么?”谛亚说道江月晓一脸必胜的神情,打量了一下谛亚最后盯上了她头上人鱼皇冠旁不起眼的一把淡蓝色点缀的簪子开口:“你皇冠右侧淡色的簪子。”谛亚闻言先伸手在簪子上摸了摸,开口:“好,若你输了又当如何?”江月晓不说话,笑的张扬丝毫不慌张自己会失去什么,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小公主想要什么尽管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