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胳膊上那只手冰凉彻骨,忽然窜出来,差点没把姜安安吓死。
她拍了下怦怦乱跳的胸口,定睛一瞧,发现手的主人是个精明干瘦的老太太。
方老太常年惹事生非,喜欢占邻居便宜,面相尖酸刻薄,贼眉鼠眼的。因此当她抹着眼角哭得伤心时,总给人一种假哭的感觉。
“我儿子娶了个悍妇回来,看我不顺眼,非打即骂。大冬天非逼着我给她洗衣服,你瞧瞧我这双手给冻开裂了。”
常年干活的人谁手上没有点冻疮?
“老虔婆你再胡咧咧,以后衣服就自个洗吧。”孙大妞从屋子里探出头来,握着截手臂粗的木棍。
方老太双手叉腰:“你……”
“咔嚓!”
孙大妞双手用力一掰,木棍瞬间断成两截。
方老太:……
姜安安&姜梅子:……
“你看看,当着干事同志的面就敢威胁婆婆,我不想活,死了算了。”方老太哀嚎一嗓子,冲到护栏旁边,双手并用作势要爬上去。
孙大妞冷漠建议:“往左边一点,一楼正在晒干菜,你要是砸坏人家的菜,你儿子还得赔钱。”
方老太熟练地跳下来,往旁边挪一点儿,边嚎边往上爬:“我不活了,悍媳要逼死婆婆,大家快来看看啊。”
孙大妞:“二楼在晒被子,婆婆你还得挪地。”
“……”
方老太酝酿的情绪瞬间被击溃,灰溜溜地爬下来,泪眼汪汪地继续跟姜安安求助:“妇联同志,你可得帮帮我啊,否则明天我就去妇联门口泼粪。”
姜安安:“去吧。”
方老太:???
她以为姜安安没听明白,认真地重复一遍:“我明天真的去泼粪!”
姜安安拍手鼓励:“要我帮你准备扫把吗?”
方老太迷糊了:“准备扫把作甚?”
“你这属于寻衅滋事,会被治安部惩罚扫大街。”
“……这么严重?”
方老太耷拉着脑袋,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抑郁。
“爹马上就要下班,我要是婆婆,肯定抓紧时间把衣服洗了。”孙大妞靠在门框上,好心提醒:“如果爹回来,发现千叮咛万嘱咐要洗好的衣服被您不小心倒上酱油……”
不小心那几个字念得极重,带着浓浓的讽刺。
方老太面色大变,撒开脚丫子奔赴水池边,风风火火地洗衣服。
“抱歉,我婆婆平时喜欢……演戏。”孙大妞面上一派真诚。
明明她才是小辈,却整日要替婆婆擦屁股。
不过婆家日子比娘家好太多,至少每天能够吃饱饭,不用勒紧裤腰带紧着弟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