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安鼓励他:“要不你去跟他们好好的唠唠?”
向红斌放下东西,开始撸袖子。
那张面无表情的黑脸上似乎能窥探出一丁点儿喜悦。
村民们:“……”
用拳头唠唠吗?
你们两个简直就是魔鬼。
众人畏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姜安安扬着小梨涡夸赞:“瞧瞧,大家伙还是听得懂人话嘛。”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吴玲玉如今是妇联特派讲师,由县里直接委派,身负重要职责。她日常需要的物资,将由向同志定期来送。”
村民看了眼吴玲玉,又偷偷觑一眼向红斌高大的体格,心里忍不住吐槽:哪是送物资,分明想送他们上西天!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三人离开。
人群里。
吴氏紧盯着大女儿抬头挺胸地往前走,压在胸口那颗大石头落了一半的地,既为大女儿骄傲,同时又止不住为她日后的生活担忧。
等她红着眼回到家,全家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吴老五满身酒气:“以后好好管教玲花,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娘俩不许出门。”
吴氏一怔,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把玲花怎么了?”
吴老五:“让她在屋里抄女四书,什么时候抄完一百遍,什么时候就能出来透气。”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玲花。”
“啪!”
吴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吴玲玉就当死了,我们家绝不容许再出一个不守妇道的人。过两天,你把玲花的脚也缠了,省得她东跑西跑。”
屋里炭火烧得十分旺盛。
吴氏却觉得如坠冰窖,手指一点点攥紧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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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学开始在杏花大队如火如荼的开展。
小学堂却常常被破坏,桌椅板凳坏了修,修了第二天又被损坏。
开展了大半个月招揽不到任何一个学生,无论如何劝说游说都没用,妇人们逼急了还会扯头花。
“不行,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些妇女实在太倔。”马秋华伸手拿掉头上的烂菜叶子,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明明是在拯救她们,却一个个都不领情,活该她们被压迫。”
房间内久久没有回应。
马秋华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找补:“玲玉,不是说你,我就是一时嘴快,有些气不过。”
吴玲玉并没有生气:“她们生下来就被灌输“以夫为天”,封建观念深入骨血。什么自由什么革命离她们生活太远了,还不如找个好婆家生儿育女重要。”
“话虽如此,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急呀……”
吴玲玉望向窗外那株开得正艳的红色腊梅。
再次想起那天漫天纷飞的大雪里出现的那一抹红色,烛火的光,将她的漂亮的眉眼映衬得柔和,眼底似乎落进了漫天星辰。
吴玲玉笑着借用姜安安的话:“努力迟早会有收获,只要能埋下一颗颗种子,有朝一日定会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