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花瓶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地有点刺耳。</p>

原本精心插摆的百合花，菊花以及幽兰，文竹，铜钱草和灯芯草零落散了一地。</p>

黑色的碎瓷片四溅，最大的几块径直飞向距离最近的顾楠。</p>

“小心。”</p>

戚静静眼疾手快，抓着顾楠的手臂往后一退。</p>

瓷片擦过顾楠的裙角，堪堪落在她脚下。</p>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p>

卫国公夫人低低叹了口气，“可惜了，好好的一瓶花。”</p>

顾楠望着七零八落的花枝，眉头微微皱了下。</p>

前世因为不懂插花调香烹茶这些权贵之前常玩的东西，她在世家的宴会上没少被人奚落嘲笑。</p>

谢恒怨她丢了文昌侯府的脸面，许多宴会都是带孟云裳这个平妻出席。</p>

她满腹苦水，为了讨谢恒欢心，便暗中请人好好教导过插花一道。</p>

重生回来，诸多烦事缠身，再没碰过插花。</p>

难得做一次插花，没想到却摔碎了，心中也有些惋惜。</p>

戚静静浓眉倒竖，忍不住帮顾楠质问，“郡王妃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糟践别人的一番心意？”</p>

安郡王妃无意识扯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神色歉然。</p>

她不是故意的。</p>

只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本想伸手去摸女儿，结果却不慎拂落了花瓶。</p>

“清河县主没事吧？我不是有意.....”</p>

话尚未说完，孟云裳扑过来，一脸急切打断她。</p>

“母亲，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啊？”</p>

“都怪女儿不好，明知道母亲有眼疾，还不就近照顾着，是女儿没有照顾好你。”</p>

安郡王妃下意识握住女儿的手，摇摇头。</p>

“我没事，你快看看有没有伤到清河县主？”</p>

伤到才好呢，孟云裳心中暗道，带着两分怒气质问顾楠。</p>

“你明知我母亲有眼疾，行动多有不便，这花瓶什么的，反而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器。</p>

还故意送她插花，你分明就是想伤害我母亲。</p>

顾楠，你怎么这么恶毒....”</p>

“住口！”安郡王妃急声打断她，“清河县主将插花送给我是一片好意，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p>

不能因为我的失误就去怨怼，挑剔客人的好意。”</p>

说罢，凭感觉朝着顾楠的方向看去，神色惋惜。</p>

“虽然我看不到清河县主的插花有多漂亮，但花香萦鼻，令人心旷神怡。</p>

况且里面还添加了对眼睛好的花草，清河县主有心了，是我手拙，打翻了，没有福分享受这么好的插花。”</p>

顾楠暗叹，这位郡王妃倒是个讲理的人。</p>

“佛经中说心中有佛，满眼是佛，郡王妃一片君子之心，令人钦佩。</p>

您若喜欢，改日我重新插一瓶，打发人给您送来。”</p>

“那敢情好，多谢县主了。”</p>

顿了顿，安郡王妃又客客气气地说:“南烟也是担心我，说话急了些，还望清河县主不要放在心上。”</p>

顾楠没料到安郡王妃会代孟云裳道歉，顿了顿，淡淡一笑。</p>

“郡王妃言重了。”</p>

“母亲。”孟云裳气得使劲扯了扯安郡王妃，带着两分气恼，“她说什么心中有佛满眼是佛。</p>

分明就是在讽刺我，你怎么能向着她说话？”</p>

安郡王妃握紧她的手，脸上笑容微淡。</p>

“南烟，福惠大长公主送你的花器是添妆，希望你将来生活像花儿一样美满。</p>

这么好的花器不多见，快收起来吧，莫要磕了碰了。”</p>

孟云裳听出母亲言下之意，不可置信瞪圆眼睛。</p>

“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