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瞬间，额头便一片红肿。</p>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停地磕头。</p>

“求太皇太后恩准。”</p>

地板冰凉，胳得膝盖凉浸浸的，却难以浇灭她心头的火焰。</p>

只要能救鸿哥儿，跪多久，磕再多的头她都认。</p>

片刻，大殿内传来一声叹息。</p>

“罢了，让她进来吧。”</p>

顾楠双眼一亮，连忙起身快步走进正殿。</p>

太皇太后斜靠在软榻上，额头绑了一块抹额，双目微阖。</p>

卫少谦在榻下跪着，神情焦急又无奈。</p>

看到顾楠进来，他倏然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问：“你侄儿心疾犯了？</p>

现在怎么样？”</p>

提起鸿哥儿，顾楠眼眶一热。</p>

“我来时已经开始咳粉色泡沫痰。”</p>

“哎呀。”卫少谦跺脚，“这是心衰之兆啊，再不施救就要来不及了。”</p>

说罢，转头看向太皇太后。</p>

“救人如救火，还请太皇太后准许臣先去救人。”</p>

太皇太后捂着心口，喘息急促一瞬。</p>

“可是哀家还是觉得胸闷气短，十分不舒服。”</p>

卫少谦道：“太皇太后从脉象上看不是心疾，并非急症，还请臣先去救急症病人。”</p>

“放肆。”尚嬷嬷冷着脸走进来。</p>

“太皇太后从早上起来便胸口憋得厉害，一度喘不上气来，这还不是急症？</p>

卫大夫你若是离开了，太皇太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p>

卫少谦张了张嘴，最后又跺了跺脚，长叹一声，跪了回去。</p>

这宫里的人可真复杂，明明没病却装得要死，快要死的人却不准他去救。</p>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一脸难过地看着顾楠。</p>

“这人啊，上了年纪，身上各种毛病就出来了。</p>

这心口啊更是闷得一直喘不上气来，片刻也不敢让卫大夫离开，生怕下一刻就憋过气去。</p>

你说说人到老了，反而就怕死了呢。”</p>

“清河县主，你不会怪哀家吧？”</p>

顾楠嘴唇泛白，双手不停颤抖，整颗心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寒意瞬间充斥了全身。</p>

太皇太后身体明明无恙，为何要强留卫少谦在此？</p>

她到底在图谋什么？</p>

顾楠只觉得脑子如同浆糊一般，越是焦急越不清楚。</p>

她狠狠咬破了嘴唇，嘴里漫起一股咸腥味，疼痛让她整个人冷静了几分。</p>

深深磕了个头，沉声道：“太皇太后凤体受上天庇佑，定然不会有事。</p>

若太皇太后能恩准卫大夫救我侄儿一命，我顾家对太皇太后感激涕零。</p>

往后太皇太后有任何吩咐，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太皇太后半躺着，把玩着手上的指甲套，闻言淡淡哦了一声。</p>

“听闻顾家如今是你嫂子主事，清河县主和离归家，能做得了你娘家的主？”</p>

顾楠脸色一片冷肃，“我可以代表顾家发下重誓。”</p>

太皇太后笑了笑，却突然换了个话题。</p>

“哀家这玳瑁点翠指甲套好看吗？”</p>

顾楠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焦灼，看向太皇太后的手。</p>

蓝色玳瑁点翠指甲套泛着冰冷的光，让人无端生出一抹寒意。</p>

“太皇太后带的东西，自然是精致又好看的。”</p>

太皇太后呵呵笑了，带着些许惋惜。</p>

“可惜了，现在马家被抄了，哀家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这么精致的指甲套了呢。”</p>

马家？</p>

顾楠心里不由一咯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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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