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无奈。
“我都二十了,不许再叫我乳名。”
他因生在小满那日,所以乳名小满。
皇帝又丢了一本奏折,“你自四岁到了我们身边,你皇嫂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容易吗?
怎么?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叫你一声小满就不愿意了?
呵,那你赶紧娶妻啊,娶了妻子便是大人了,我们就不叫你乳名了。”
得,话题又绕了回来。
萧彦无奈摸摸鼻子,“反正我是哥哥嫂子养大的,你们爱叫什么随心意,你们高兴就好。”
皇帝满意了,试图从榻上坐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萧彦连忙起身,一手轻抚着皇帝后背,一手去接他吐出的痰。
一口浓痰吐在洁白的帕子上,夹杂着鲜红刺目的血丝。
萧彦脸色微变。
“御医呢?宣御医来。”
皇帝摆手示意他将帕子收起来。
“大惊小怪做什么,朕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劳累了些,没有大碍。”
萧彦看着一手将自己养大的皇兄,心里有些难受。
皇兄与他相差二十岁,今年也才不过四十,鬓边却已经生出了华发。
秦皇后知他心意,拍了拍他的手。
“放心吧,御医来看过了,已经开了药,你若心疼你哥哥,就多帮他分担些朝政,好好教导太子,让他少劳累些。”
皇帝冷哼,“他赶紧娶妻,朕便了了一桩大心事。
哥哥嫂子都老了,能陪你几年?你身边总要有人陪着。”
萧彦不以为意,“我有平安陪着啊。”
殿门口守着的平安打了个寒颤,浑身发抖。
殿下,属下可没有那种特殊爱好。
皇帝冷着脸训斥,“荒唐,平安是个男人,能给你暖被窝生孩子啊?
能给你红袖添香,软语解意啊?”
萧彦玩笑一句,又敛了笑意,认真解释。
“不是所有夫妻都能像哥哥与嫂嫂这般,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忠贞不二。
若我不能遇上一心一意待我,我也一心一意待她之人,我是不会随意娶妻的。”
他很少这般正经解释,皇帝知道他心结,最终叹了一句。
“你看着通透,却死犟得很,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走进你心里。”
萧彦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他微微一怔,连忙摇头,将脑海里顾楠的脸晃走。
想什么呢,按辈分,那丫头是你的侄媳妇啊。
“罢了,哥哥不催你了,你来得正好,朕有事问你。
今儿御史台连上四五封折子,都是弹劾文昌侯世子以外室作平妻的事。
还有吏部也递了折子,想让谢恒出任吏部郎中,你觉得谢恒此人如何?”
萧彦随手翻了翻旁边的折子,薄唇微启,淡淡吐出八个字。
“自以为是,不堪大用。”
皇帝眉头微蹙,有些失望。
“朕本来还奇怪你为何会一直压着他袭爵的折子,你既如此说,可见他是个不中用的。”
“老文昌侯辅佐太祖夺天下,立下不少战功,又与先帝有结拜之意。
朕与文昌侯也曾兄弟相称,文昌侯三年前也死在了战场上,为国捐躯。
念着这些功劳,倒也不好让他身上没有差事,你觉得朝中哪个部门比较适合他?”
萧彦嘴角微勾,随口说了两个字。
皇帝点头,“就依你,让内侍走一趟吧。”
很快内侍就到了文昌侯府。
听说传旨的内侍来了,淮阳郡主与谢恒激动地连忙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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