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风不由失声大笑。
“哈哈哈,你干那些恶霸行径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其他恶霸镇压?”
“这恶霸之名,我便欣然接受了!”
“至于说正经买卖人?你也配!”
“吃完上游吃下游,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大梁百姓死活,你担得起‘正经’二字?”
赵励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惹怒中原帝党?”
赵励不提“中原帝党”,秦风还不气。
当即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怒喝。
“中原帝党,本该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如今,眼里却只有权力。”
“这般宵小,何惧之!”
“你若想指望,抱上帝党大腿就能让我投鼠忌器,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谁敢对大梁百姓的饭碗下手,谁就得死!”
“莫说是你,即便是帝党在面前,我也照办不误!”
赵励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赵励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敢拒绝秦风,那么秦风就敢直接杀了自己两兄弟。
毕竟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对于秦风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赵励没得选。
从他迈步走进大门的那一刻……
不!
准确来说,是从赵瓒当众对秦风不敬的那一刻。
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要么交粮,要么拿命!
二者选其一,无论怎么选,都是赵家血亏!
赵励长呼了口气,终于妥协。
对着秦风作揖行礼,深深地鞠了一躬,字里行间尽是无奈与叹服。
“秦公子的丰功伟绩,早已经名扬天下,在下虽然也是耳熟能详,但是真正见到秦公子,才能感受到秦公子的手段。”
“在下输给秦公子,不屈。”
“只是在下恳请秦公子,高抬贵手,放我赵氏一条生路。”
闻言,秦风坐回椅子上。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眼神中的戾气已经消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赵励。
“高抬贵手?赵公子,此言怎讲?”
“你赵氏,家大业大,不会因为区区一千万石粮食,就垮了吧?”
粮食这种东西,与其他货物还不同,每年按时增量。
新粮的价格高于陈粮。
因此,凡是粮商,很少会长时间积压粮食,而是当季就出手变卖。
凡是大买卖家,皆是养着庞大的运粮队。
尤其是这延寿县,聚集了大量粮商,浩浩荡荡的运粮队在城里进进出出,相当壮观。
一车粮食,往多了码,便足有四十石之多。
哪怕是人力推动的‘独轮车’,一次也能运送八到九石。
以延寿县为例,莫说全年,单是一季,进出的粮食,就足有三千万石!
若是新粮加旧粮,更是个天文数字,相当于北方百姓半年的口粮。
这一千一百万石粮食,看似很多,但以赵家的实力,完全亏得起。
赵励姿态放得极低,言语与之前充满火药味的交锋,已经天差地别。
“秦公子手里有权,只要您愿意,随时可以再签发十个八个购粮令。”
“我赵家跟秦公子玩不起。”
“只要秦公子高抬贵手,我赵家愿意撤出延寿县。”
赵励的果决,令秦风相当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