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走走停停,躲躲闪闪,精神始终高度紧绷,仿佛再用点力,就会直接把神经绷断一样。
这场伏击战自入夜开始,而秦风逃回青玉山地界,已经接近拂晓,这一整晚都在躲藏敌军的搜剿中度过。
看着矗立在地平线上的青玉山,筋疲力尽的秦风,非但没有松口气,心情反倒更加沉重压抑。
“万一青玉山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怎么办?”
“若是麾下的四百五十人,全军覆没,又该如何?”
秦风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青玉山走去,短短千余步,却想了很多,脑海里一片混乱,但就算落入这等境遇,秦风仍旧不后悔。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秦风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前来营救宁虎和天机营卫士。
距离青玉山还有不足二百步,出现在秦风眼前的,却并不是宁虎和将士们,而是自身后奔袭而来的敌骑。
经过了一整夜的鏖战,雄鹰旅仍旧没有放弃搜剿残军,似是要将渗透进境内的‘敌人’斩尽杀绝,才罢休。
转念一想,也是。
若换做北狄人渗透进大梁境内,秦风肯定也会率领将士,不惜一切代价搜剿敌军,斩尽杀绝。
秦风几乎力竭,却也只能咬着牙,死撑着,摇摇晃晃地朝着青玉山跑去。
距离青玉山脚还有百步,秦风就已经快要垮掉,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往前挪蹭。
追击而来的十几个雄鹰旅骑兵,距离秦风已经不足一千步,这种距离,对于高速急奔的轻骑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距离罢了。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秦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双腿重如千斤,明明青玉山脚近在咫尺,只要冲进郁郁葱葱的山林,就可以躲避骑兵的追杀。
但就是这已经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对于秦风而言,却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雄鹰旅骑兵的嘲笑声已经清晰无比。
秦风缓缓转身,看向同样不足五十步,已经减缓速度,闲庭信步一般逼近的骑兵,默默从后腰拔出短刀。
看着秦风手里可怜兮兮的短刀,敌骑不由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嗤笑声。
“哈哈哈,这梁国牲口倒是勇气可嘉,明知必死无疑还敢亮兵器,兄弟们等会给他一个痛快。”
“瞧这厮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天机营卫士,恐怕只是梁国渗透进来的普通小卒子,能有这种勇气,确实少见。”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待宰羔羊罢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家伙居然生得细皮嫩肉?哪里像是久经沙场的兵卒?”
“嘿嘿,还真是!这小白脸该不会是某个官宦子弟,专程来前线镀金吧?想必是得罪了梁国北境的守军,被派来参加这等自杀式的任务。”
一众敌骑,并不急着杀秦风,在秦风身边来回兜圈子,满脸戏谑地嘲弄着秦风,犹如猫捉老鼠一般。
为首的牙将,拽住缰绳,从兜圈子的队伍中走出,停到秦风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尽是不屑。
“小子,你是梁国哪位将领的后人?你若乖乖配合,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像你这种小卒子,少杀一个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