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要在有污泥的河滩处堆肥。”
柳文科想了想说道:“我倒是知道一处河滩,地势有一块凹陷,但凡有汛期河水冲刷,这块凹地里就会堆满淤泥,这些污泥常常被附近百姓挖去做肥料,因此是越来越凹。”
“而且这块河滩旁有一座土山,适合建房,只不过附近没有人家,也没有可耕种的田地,再加上汛期常常涨水,这块地就算是荒地。”
“如果你要用,也不需要买,只要开荒即可。县里有令,凡开荒地者,三年免粮税。”
“三年之后,这地必定会被水淹,算是灾田,也不会再收粮税,不过田地造册,这块地就已经算是你的了。”
“这样一来,你买地不用花钱。不过呢,这地你也种不了,年年淹。”
柳文科熟知县中法令,给赵承支了个招。
赵承连忙道谢:“要不是遇到柳兄,说不定还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寻找,找到了也许还要花上一笔冤枉钱。这次可是多蒙柳兄的帮助,等我这边不忙了,一定请柳兄一起喝几杯。”
柳文科虽是一个喜好交际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人都交往,一来赵承是邻居,多少有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情;二来有人在河边居住、沤肥、耕种,如果田受了灾,朝廷是会有救灾银的。
当然这个救灾银都是从河务县丞这里出,所以也是一笔收入。
柳文科招来一个散书,叫他领着赵承去看地段:“赵兄,我这里河务繁忙,就不奉陪了,我着这散书陪你去看,一应事务手续办理,他都晓得。”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的青衣男子走了过来,向赵承揖了一礼:“在下于通,请随我来。”
赵承向柳文科辞别,跟着于通沿河而行。
于通并非健谈之人,一路上也未多说,只是带着赵承闷头赶路,走了半个时辰,已经出了城,在城外的荒滩上,果然有一处矮岗,旁边的河滩的确是呈凹陷状,因为汛期已过,涌上来的污泥早被附近的百姓挖光。
于通驻足指着那个矮岗说道:“那里可以筑房,不怕水患,水位最高的时候,还不到矮岗的一半。”
“旁边那个大坑,就是常年会冲刷污泥的地方。”
反正这块地也不用花钱,赵承要做的无非就是把生产味精的仓库搬到这里来,花费最多的还是重建仓库的钱。
“如此就有劳于兄了,我就在这里开荒,就是不知道田地的登记是按多少亩数。”
于通眨了眨眼睛:“来定荒地亩数的,都是户房的老爷,而且今年不会定,要等到明年地种起来了,按青苗的面积计算。”
“不过我这里可以先去打个招呼,官人只管建房就是,不会有人来问。”
赵承点点头:“有劳于兄了,那我这就去购买建材,准备建房。”
于通道:“可是要尽快了,否则这天气一冷,工匠们的速度会大大降低。”
说着于通就作揖辞别,赵承叫住他道:“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