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晏语欢将盏中已经温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抬眼见春桃回来,后者进了门便禀报道“郡主奚小郎君与江郎君因花园中的那几株月季生了口角,厉郎君赶着去劝架,谁知那奚小郎君连那大块头也一起骂,然后……然后……”
晏语欢将茶盏撂在桌上,眼看着玉盏翻了个滚儿才立稳,自若道“厉延动手了?”
春桃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倏而瞪大道“郡主怎么知道?就是动手了,奚小郎君哪经得住厉郎君的拳头,还是江郎君扑上去挡了几下,奚小郎君这才没受什么伤。”
“什么?!”晏语欢猛地起身,一刻也不耽搁,急吼吼的跨出了巽芳阁,在通往后花园的小石子路上继续询问道“江祁年现在如何?有没有受伤?”
春桃抿着唇摇头道“不太好,还在流芳阁躺着呢。”
江祁年那薄如纸片的身子,如何经得住厉延一拳,恐怕此刻正难受着,晏语欢想到这里头顶就直冒汗,万一厉延失手将人打死或是打伤,那她费尽心思挽回来的那么点可怜的口碑就要雪上加霜了。
刚跨进流芳阁,奚尧泽就扑上来跪在晏语欢脚边哭诉委屈“郡主!您可要为阿泽做主,那没心肝儿的臭武夫险些将奴婢打死!郡主……”
“行了!”晏语欢不耐烦的打断了奚尧泽的叫屈,径直往卧房而去,绕过屏风到了里间,只见江祁年躺在软榻之上,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晏语欢上前去坐在床边,倾身观察着江祁年的脸色,简直苍白的吓人,嘴角还有一丝未擦干净的血迹,顿时一股子烦躁涌上心头,转头呵斥跪在地上的下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能让江郎君受如此重的伤!”
江祁年默默握住了晏语欢的手,将晏语欢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气若游丝道“郡主……莫要责怪他们,是奴……咳咳……是奴自己扑上去的,他们来不及……咳咳……”
“你别说话了,我明白。”晏语欢一下一下轻抚着江祁年的胸口。
大夫来后,晏语欢退出了内屋,坐在屏风前支着额角,眉头拧着如何都舒展不开,不多时,一个虎贲卫带着厉延进了流芳阁,拱手道“郡主,人带来了。”
晏语欢倚在扶手上,整个人显得格外疲累,抬眼看向厉延,肃然问道“厉延,为何要动手?”
奚尧泽站在晏语欢身边,趁机插话道“他就是嫉妒江祁年和奴婢得郡主宠爱!”
“你胡嚼什么!”厉延一听这话便火冒三丈,虎贲卫险些没能将其拉住。
“闭嘴!”晏语欢将手边的玉盏扫在了地上,在奚尧泽脚边四分五裂溅起茶水。
奚尧泽被吓的连呼吸都屏了回去,满脸的委屈,眼底沁着泪水,厉延二话不说朝地上一跪,昂着脑袋道“奴惹郡主生气了,奴甘愿受罚!”
晏语欢沉下燥气,质问厉延道“厉延,你来说,今日在花园到底因何动手?”
厉延听着话茬,有些不明觉厉,却也老老实实的将实情道来。
“他辱骂奴是粗鄙的莽夫,还骂奴是没娘养的野狗!”
“奴这才……”厉延越说脑袋越沉下去,他虽然没读过几天书,却也知道在这贵人府邸与人动粗着实不该,自是心虚的连晏语欢的脸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