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力士递给他一封信之后，他才明白，这原罪，是他！

信中写了很多，有他们之间的感情，以及王皇后的自卑。

因为这些年来，她始终未能给李隆基生下一子，而李隆基对她还算不错，始终都不曾有废后的打算。

但王皇后乃世家贵族出身，自身虽然不如长孙皇后那般贤良，但也知晓其中利害。

可惜的是，她有德无才，不是治理后宫的料，这也让她自己十分痛苦。

若是让李云霄来说，那便是抑郁而终，钻了牛角尖。

随着王皇后离世，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武惠妃借此时机便想要上位，给一些官员送了些礼物，希望他们给自己美言几句。

李隆基听到一些大臣表述后，心中也确实有意立武惠妃为后，却又想立上官贤妃为后。

上官婉儿常年受到武曌的熏陶，是个绝对的才女，无论是相助他处理政事，还是处理群臣关系，都十分有能力。

但武惠妃的样貌要比上官婉儿美艳，陪伴他也是最久的，这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等到入夜的时候，他才叫来袁天罡，问问对方觉得这二人如何。

袁天罡拱手道：“陛下，臣觉得，二人谁都不可为后！”

“什么？谁都不行？！”

袁天罡点点头：“上官婉儿乃是罪臣之属，大臣们也都清楚，哪怕是过了数十年，依然摆脱不掉。”

“若是立她为后，恐，有损陛下威严，而今她为贤妃，已经很不错了。”

“那武惠妃乃是祖母侄女，这个也不行？”

“不行！”

“又为何！？”

“臣觉得，武惠妃不是贤良之后！她们武家，做的事情还少么。”

“还有，陛下当初说那日有琵琶声，偶然与之相会，但在臣看来，或许是故意的，也说不定。”

李隆基背负双手大笑道：“国师啊国师，朕觉得你们活的比朕还累，怎么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一个女人而已，能翻出多大风浪，你以为她姓武，就与朕的祖母相同了么？”

袁天罡低身拱手：“臣只是想为陛下，未雨绸缪！杜绝一些损害陛下的事情！”

李隆基面色有些不悦道：“那你也不能处处都让朕为难吧？”

为难？

袁天罡听到这二字，不由的抬起头看向李隆基。

怎么短短一年多时间，眼前这位明世帝王，突然不似开元初期那般任人唯贤了？

自天宝开始，李隆基仿佛入了魔似的，忙于政事的时间越来越少，反而开始纵欲享乐。

这倒是可以，哪怕是太宗，也有出去郊游狩猎的习惯。

但他这个态度不对劲，而不对劲就是因为见过杨玉环之后！

袁天罡有心想问问，是不是心思都在杨玉环的身上，导致他现在不怎么听人劝说了。

袁天罡不是没跟李隆基说过，当初卦象之中，五阴迫一阳，这杨玉环有问题。

可李隆基已经明着告诉过袁天罡，命数皆由人定，不要故意去为难杨玉环。

他有心想直接除掉，可若是自己动手，将视为不忠，就又让他忍了下来。

见袁天罡又不言语，李隆基苦口婆心道：

“国师啊，你为我大唐操劳了一百多年，以前的尔虞我诈，让你不得不防范，朕都理解，你也是对的。”

“但现在可不似以前，你的思想，有待进步啊。”

“后宫不能一日无主，朕决定了，就立武惠妃吧，上官婉儿不行，她太聪明了”

“至于你，到时在朝堂上，可不要薄了朕的脸面，只要你带头同意，朕觉得才可安定百官之心呐”

李隆基此话说的是他一直想开口的。

他知晓许多不良人都在他国打探情报之类的。

但朝中也有不良人，甚至身居高位。

可他觉得，不良人，应当不只是他了解的这些，一定还有许多许多没发现的。

或许整个朝堂之上，全都是不良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