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帝目光扫过地上已经凉透的郑成业,“照你所说,那个郑成业又是怎么回事?”
瑞王见章和帝没有斥责他胡说八道,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他脑子转得飞快,说到郑成业,比刚才更理直气壮了几分,看起来没有一点心虚。
“儿臣不知道郑成业怎么回事,或许....或许他是受了别人收买,亦或威胁来故意陷害儿臣?
又或者是他和徐谦勾结,共同害死了广平侯世子,总之,儿臣对此一无所知啊。
儿臣也是为广平侯鸣不平,以为是威武侯纵女行凶,所以才多说了几句话。”
他越说胆子越壮,抬起头来振振有词,“儿臣恳请父皇招太医前来为郑成业验尸,并派人去调查郑成业的家人。
他若是被人下药,或者有人控制了他的家人,就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成王神色微僵,却被章和帝看个正着。
章和帝双眸微眯,声音带着一丝丝冷凝,“成王,你认为呢?”
成王头皮有些发紧,郑成业被他的人喂了一种控制心神的药,他不敢真的让太医来验尸。
听到章和帝如此问,他心头微微一颤,一时摸不准皇帝的心思,只喃喃道:“儿臣,儿臣.....”
章和帝冷哼一声,朝高九撇了一眼,“去,去叫太医院院判进来。”
高九心中一凛,躬身缓缓退了出去。
成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后悔自己那天晚上为何会一时冲动,设下这个圈套。
起因在于手下汇报广平侯世子在青楼喝多了,大放厥词,说什么成王就是靠着冯家才逐渐上位。
将来自己若是成了太子,冯家功不可没,他们广平侯府也会是大功臣之类的话。
他听了之后大为恼怒,这些日子本就因为禁足在府里,心中烦闷,几次找冯首辅商议事情。
冯首辅都推脱,说什么让他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再图谋大计。
现在父皇都让瑞王主持接待外邦使臣的事了,他再养晦下去,朝中只怕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于是一个冲动的念头顿时涌起,就有了这个仓促设成的局。
他本来想的是若能借此机会将瑞王拉下马,自然最好,如若不能,也能给瑞王添个堵,还能让威武侯感念他的人情。
出面指证瑞王的人,他斟酌了一番,选了郑成业。
他用药控制了郑成业,却没料到郑成业竟是个锤子,原本交代好的台词竟然说得漏洞百出。
最后竟然还一头撞死了,这个没用的废物。
成王一边暗骂郑成业,一边快速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应对。
太医院院判很快就来了,检查完郑成业的尸体,禀报道:“启禀陛下,死者体内有山烟子,是一种能够控制人心神的毒药。”
殿内一片哗然。
章和帝冷哼,“成王,此人是你带来的,他体内的毒,你怎么说?”
成王额头的细汗已经留了下来,抖着嗓子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儿臣是听手下护卫禀报此人在外面胡言乱语,听到和广平侯世子的死有关,所以赶忙带过来见父皇。
他在被人抓之前,肯定就被人控制了。”
说到这里,成王忽然一顿,仿佛找到了灵感一般,双眼一亮,伸手也指向徐谦。
“徐谦,一定是他,说不定就是他控制了郑成业,利用郑成业害死广平侯世子的。
徐谦,你好狠毒啊。”
徐谦......耶?又一口锅从天而降。
他比窦娥都冤,纯怨!
瑞王和成王两人一致指向徐谦。
殿内却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甚至扭曲。
就连本来伤心痛哭的广平侯一时间都忘了流泪,就,挺离谱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哭了。
一片死寂的静默中,章和帝看向刑部尚书,“李爱卿,可在徐谦身上问出什么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