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目光微冷,下意识往萧三郎前面站了站,试图挡住中年男人的目光。
萧三郎离开京城的时候十五岁,如今二十一岁,虽然过去了六年,但见过他的人应该还是能认出他的。
他们才刚出晋州府,若是让人现在就怀疑萧三郎的身份,这一路上都不会太平了。
她摩挲着手里的皮鞭,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内心已经开始盘算她和大路两人联手,处理掉这些人的可能性。
萧三郎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
她转头看了萧三郎一眼,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苏悦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萧三郎微微勾唇,“大人看我眼熟吗?天下之大,面有相似之人也是常事,或许大人以前见过与我有几分相像的人。”
中年男人皱眉,目光仍旧在萧三郎脸上游移,似乎在努力从自己的记忆库存里扒拉出相似的脸来。
可惜记忆读取失败。
他不耐地问萧三郎,“你怎么看出本官要去见柏安先生的?”
萧三郎道:“倒也不难猜,在下也是读书人,晋州府最近最热闹的事就是隐世多年的柏安先生出现了。
就刚才,在下还遇到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进城,听说还是从京城来拜见柏安先生的。”
苏悦撇了萧三郎一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中年男人。
他们出城的时候只碰到了押送江同知的队伍,哪里有什么京城来的队伍。
中年男人却不知,听后神情一变,心里泛起了嘀咕。
莫非成王的人比他们早到一步吗?他从京城一路疾驰而来,中途还跑死了一匹马,难道还是被成王的人甩到了身后吗?
萧三郎叹息,“可惜啊,那些人注定今日见不到柏安先生了,夫人,你说是吧?”
他抓着苏悦的手轻轻挠了下她的手心。
苏悦心中微动,一本正经地点头,“确实,这些人真是一头热地往晋州府奔,都不知道打听一下柏安先生的行踪,啧,真是蠢。”
中年男人一听,三角眼微微一转,“这么说你们知道柏安先生的行踪?”
苏悦睨了他一眼,“知道啊,因为我们和柏安先生一起出城的。”
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
周夫子看得津津有味,几乎将整个脑袋探出来,“先生的行踪岂可随意透露,咱们还要赶路,赶紧走吧。”
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转,将头发拢起来,戴上帽子,轻咳两声,抬着下巴看向苏悦,“如果你们将柏安先生的行踪告诉本官,本官也就不计较你们刚才的冲撞之罪了。”
苏悦和萧三郎对视一眼,故作为难,“这样不好吧?听说柏安先生是闻名天下的大儒,咱们随意透露他的行踪,是不是不太好?”
萧三郎眉头微皱,似乎也有些为难,“大人的马车撞坏了,还有这马儿.....”
中年男人急不可耐地摆手,“说了不计较就不计较,你快说柏安先生在哪里?”
苏悦看了萧三郎一眼,微微勾唇,“柏安先生带着他的学生出城去拜访老友去了。
诺,就这条路往左拐,一路往东走,听说是在山里。”
中年男人两眼一亮,随即又狐疑地打量着苏悦,“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是不是骗本官的?”
苏悦摇头,“骗你对我又没有任何好处。”
中年男人皱眉来回打量着苏悦和萧三郎,忽然间一拍手,大声道:“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
苏悦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