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一愣,手里的棍子已经被拿走。
突然窜出来的少年手握长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萧老太,劈头盖脸,毫无章法地一顿乱敲。
棍子如雨点般落在萧老太身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鬼哭狼嚎。
她在村里横行惯了,颇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拿出当年制服萧老头的架势,披头散发地撞向少年。
“你打死我,打死我,你也给我偿命。”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少年被她这股狠劲撞得摔了个屁股墩,疼的白嫩小脸直抽抽,扭头委屈巴巴的看向苏悦:
“姐,死老太婆这是要讹你啊。”
“这种欠揍的,就得往死里揍才行,我退后,你快上。”
苏悦翻了个白眼。
这是原身的弟弟苏理。
萧老太往地上淬了一口,瞪着萧三郎道:
“三郎,你现在就去找里正,把买池塘和荒地的银子要回来给我养老。”
“还有,以后每年最少给我十两银子的养老钱,少一分都不行,少一分我就去县衙告你不孝。”
“你成了残废不能科举了,可小五和你儿子总要读书参加科举,我告你不孝,看他们以后怎么考试。”
萧老太得意洋洋地瞪着萧三郎。
这年头名声大过天,如果萧三郎身上背了不孝的名声,以后小五和煜哥儿想参加科举都难了。
她来之前就想好了用这招拿捏萧三郎。
赵氏在门口与萧老太一唱一和,抹着泪诉苦:
“我们家人口多,家里日子就快过不下去了,我婆婆可怜三郎,分家的时候都不肯多要三郎的养老银子。”
“我去看过了,那荒地里都是淤泥,池塘也浅,这大冬日的,就是养鱼也活不了。”
“你们说三郎两口子这不是白费钱吗?”
“有钱打水漂,都不舍得给我婆婆养老,唉,也是我们命苦,昨日四郎回来,带回来同窗送的一点肉,一家人吃了还被人讲究.....”
外面围观的有些是被苏悦和萧三郎刚才拒绝的人,闻言不满的跟着说风凉话:
“三郎家如今有钱了,确实该多给些养老钱。”
“咱就不明白心咋这么狠,自己家天天大鱼大肉的,让老太太一家吃糠咽菜。”
“要我说不孝顺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三郎媳妇,你就多给你祖婆婆一些孝敬银子,孝顺老人可是天经地义的。”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苏悦双眸微眯,手痒得厉害,颇有些赞同苏理的话,确实该往死里揍。
可萧老太提到煜哥儿和小五的科举,让她有些犹豫。
她不太了解云昭国的规矩,有些投鼠忌器。
萧三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萧老太,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不用拿名声来压制我,你要告就尽管去告,我不在乎。”
萧老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萧三郎去过边关一趟回来,她心里就一直有些打怵这个孙子。
她一度怀疑是萧三郎在边关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坚持和萧三郎分了家。
“你也不在乎煜哥儿和小五了吗?”
萧三郎冷笑,“名声都是身外之物,他们如果困于名声,作茧自缚,那才是我教导的失败。”
煜哥儿从苏悦身后探出脑袋,气鼓鼓的,“我和五叔才不怕。”
萧三郎捡起掉在地上的棍子,“当初的分家协议签得很清楚,你再闹事,我亲自打你出去。”
萧老太一时愣住了。
竟然有人不在乎名声?
她无往不利的招数竟然失灵了?
苏悦忍不住想对着萧三郎出声口哨。
这男人虽是古代人,但思想完全不迂腐。
她握住棍子,轻笑,“虽然不在乎名声,但打极品这种事,还是我拿手,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