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成王殿下在宫门外负荆请罪,说自己御下不严,属下和秦二老爷勾结,导致害死了广平侯世子。
如今成王绑了犯事的手下,正一起跪在门口呢。”
章和帝正在怒骂成王的话骤然被打断,害得他差点没咬断舌头。
他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极其古怪。
正夸这个混蛋儿子没长进呢,他倒是学会负荆请罪了。
“陛下,可要见成王?”
他背着手在殿内来回徘徊了两圈,大手一摆,“朕不见他,既然他知道错了,高九,你亲自带着他去刑部。
让他在刑部和那些书生们自行交代清楚,再传朕的旨意,勾结秦二的下属,以及秦二,谋害广平侯世子,立即杖毙。
至于成王,降为郡王,杖责五十。”
高九领旨下去,正要走,又被章和帝叫住了。
“陛下?”
章和帝回神,“你说阿琛他不会还不依不饶吧?你带两句话给他,就说适可而止,否则朕也不会容忍他胡闹。
对了,还有那个刑部尚书是吧,办案办得乱七八糟的,简直毫无能力,杖责八十,罢官回乡吧。
至于徐谦和那个郑成业.....徐谦赏白银一千两,养好伤让他来禁卫军当差吧。
郑成业,赏个五品员外郎的荫封,赏银一千两,容他家人将遗体带回乡安葬吧。”
在章和帝看来,郑成业一个举人,赏个员外郎的头衔,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高九带着成王,以及被他五花大绑地替罪属下去了刑部。
成王光着上身,背着荆条,哭咽着将先前说给章和帝的词又说了一遍。
“都怪我一时失察,才害了广平侯世子,事后又被下属蒙蔽,抓了郑成业前去御前对质,害得他撞柱而亡。
我对不住广平侯世子,对不住郑举人啊。”
成王低着头做出一副痛苦忏悔状,眼底却满是深深的屈辱。
今日绝对是他二十一岁的生命中最屈辱的一日。
可他岳父冯首辅说了,眼下唯有此计,才能暂时保住他。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的一切,他都记下了。
成王攥着手,哭得更伤心了,“当然,我也不该跟着瑞王兄一起冤枉徐谦,当时事发突然,我一时慌乱,下意识就附和瑞王说话了。”
成王一番痛哭流涕的忏悔,整个刑部都沉默下来。
高九趁机宣读章和帝的圣旨,然后下令当场行刑。
秦二和成王下属当场被杖毙,然后轮到了成王和李大人,被摁在了行刑的板凳上。
李大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看来天要亡的不是他的腿,是他的命啊。
八十大板,他可能都等不到罢官回乡,当场就会咽气吧?
手臂般粗细的木杖打在身上时,李大人喊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相比较而言,一旁的成王却紧紧抓着板凳,一声都没喊出来。
直到他熬不住昏了过去。
八十大板打完,李大人如他自己所预料一般,当场咽气。
成王昏死过去,被抬走了。
高九悄悄凑近萧三郎,压低声音道:“萧公子,过刚易折,适可而止吧。”
萧三郎转头看了他一眼。
高九微微一笑,转身对一众学子道:“此案算是陛下亲自审结了,萧公子,苏娘子,带人散了吧。”
众学子面面相觑,都下意识看向萧三郎。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已经达到了最满意的结果,郑成业有了功名,徐谦沉冤得雪。
但在萧三郎看来却不是。
他攥了攥拳头,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抠开了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他转头,对上了苏悦清澈如水的杏眸。
果然,还是悦悦最懂他!